目送二人離開,周延昭手上依舊在把玩著狂瀾生歸還的陶笛,若有所思:
「我母親認識老師的母親,她曾經救過她的命;再加上你那幅畫對少主確實有用。」
從宗門裡的邊緣小透明到一宗之主,周延昭並未得意忘形,對現狀冷靜分析:
「如此,老師才會扶植我們成為蒼嘉城的管事。」
「果然得到任何東西都需要代價。」
謝長安很想說,我們少主從小被多位德高望重的正道前輩養大,心性何其純善,才不會像你這魔修那般小心眼。
只是謝長安知道,見鬼要說鬼話,魔修或許很難理解善良的含義,說了還有可能引起師兄的不快,那麼就默認師兄是對的。
他從周延昭的話語裡,聽出了另一段他比較感興趣的故事,「你的母親救過老師的母親?」
「能不能和我說說,那位夫人是什麼樣的人?」
仙尊把他的妻子保護得很好,那個女人的身份非常神秘,在無關生死的前提下,謝長安當然好奇。
周延昭搖頭,道:
「我沒見過那位夫人,我母親生前見過。
那時她在被追殺,母親本是追殺她的一員,不知發生了何事,她放過了她,送了一枚陶笛成為她逃命時用上的路引。
那位劫後餘生,又發達了,投桃報李。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甚至早在老師出生之前。」
三千年前,魔尊還不是魔尊,確實很久。
元嬰期修士的壽命堪堪三千多年,母親卻能在壽元將盡時,險些進階出竅期,也全靠那位幫助。
只是防不得背後暗箭,進階時卻被同門師弟殺死。
「想來,師叔被黑霧勾引墮落,殺死母親上位,也是因為嫉妒母親和那位關係親密又屢屢被栽培,只可惜最終被黑霧反噬。」
故事講完了,謝長安懂了。
天音閣作為魔修門派,居然與仙尊之妻有糾葛,這件事一旦被傳到魔尊的耳朵里,那位恐怕不會讓天音閣好過。
他會為師兄保守秘密的,他真善良~
周延昭的心中亦有思量。
天音閣是一個樂修門派,素來習慣以為陶笛作為信物。
母親的陶笛和那位大人結下善緣,給自己換來故人之子的幫助。
如今自己效仿母親,也試圖和貴人的小情郎結下善緣。
周延昭既希望未來這份善緣有用,又希望這份善緣沒用。
善緣……
周延昭覺得自己和師弟的善緣也有必要維繫一二,「說起來,你算了什麼,竟然被天道反噬吐血?」
謝長安嘿嘿地笑,「幫老師算過一些事,不過老師到最後不要我算了。」
周延昭默然,好久才道:
「這樣看來,老師確實很善良,有一些天道不願意讓人得知的秘密,不說出口,對於卜者的反噬也就會變小很多。」
謝長安做了個拉伸骨骼的動作:
「對吧?我也這樣覺得。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壓榨我,卻不壓榨,老師真得有些瘋。
我剛剛算的東西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老師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秘密。
他左邊嘴角下面有個很淺的酒窩,以相面之術看,酒窩是用來裝眼淚的。」
謝長安的聲音帶了憐憫,「流不盡的眼淚。」
周延昭覺得很好笑。
少主出生尊貴,天賦卓越,若干佳人在側,他有什麼眼淚?
於是周延昭冷聲反諷,「老師有沒有瘋我不知道,你一定是瘋了。」
……
至蒼嘉城外,滄瀾江邊,遙望可以看見靈宗的山門。
那是一口漆黑深邃的寒淵,猶如傳說中的地獄。
文軒剛落地,就迫不及待地丟掉懷裡的兔子,把狂瀾生按在一棵樹上親個不停。
小千秋很識趣,毛茸茸的爪子剛落地,立馬跑去樹林深處吃草了。
「不去靈宗的話,就在這裡哦~」
風滿樓略加思考,覺得比起去寒冷黑暗厲鬼雲集堪稱陰間的靈宗,那還是野戰更讓他接受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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