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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申屠臉上永遠不會變的笑意,卻略微陰沉了幾分。

為血親服喪,卻不知道珍惜眼前人,魔尊心境,可見其虛偽殘忍。

專門讓饅頭來送信,不就是為了給他示威,要在接下來的合作中占據上風。

要是不聽話,你的愛人孩子在我身邊,身上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

申屠這輩子,從生斗到死,與人玩心理戰,從來就沒輸過。

就算已經很生氣了,他對千里洞觀另一頭的狂砂娘娘依舊面帶微笑,還費了些心思,以最不容易出錯的話題開頭:

「百聞不如一見,娘娘不愧是風氏傳人,果真貌美非凡。」

他的愛人孩子都是絕色,可見風氏血脈確實多出美人。

陳述事實,夸一個女人漂亮,總沒問題。

狂沙娘娘並未馬上回復申屠。

隔著千里洞觀,申屠聽見了一聲異常清脆的、骨骼錯位的「咯咯」聲。

體修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擰拳頭。

她似乎並不喜歡被讚賞容貌?奇怪的女人。

好在大家都是千年的地仙,狂沙娘娘縱使不喜歡被誇贊容貌,也並未發作。

她隔著白紗,注視著鏡子,語音冰冷:

「都說江南的水土咬人,申先生通讀三教典籍,腹有詩書氣自華,僅僅遠觀之,就可見是謙謙君子。」

這句話對申屠的殺傷力同樣很大。

他從來都以罪人自居,並且認為自己從來都學不好如何去做一個好人。

申屠並不認為自己的過去有多隱秘,他覺得魔尊肯定多少會知道一些的。

對一個惡人,誇他善,和直接指著鼻子罵「你缺了大德」沒有區別。

申屠又默念數遍能夠平靜心神的經文,又對鏡子另一頭的人道:

「怎麼稱呼您呢?狂沙娘娘……還是風娘娘?」

明面上,《吹落殘紅》確實是只有風家嫡系女修才能夠修煉。

但是這個家族流傳的時間太過久遠,偶爾還會有血脈流落在外,同樣有習得祖輩留下來的不完整版《吹落殘紅》。

但往往那些修習《吹落殘紅》的女修,已經不具備曾經的姓氏了,以至於總有眼饞天下第一體修功法的修士說,能練《吹落殘紅》的,未必就真要有那家人的血脈。

只是這個猜想還不曾被任何人證實過,風家人就在那場席捲修真界的黑霧浩劫中,死亡殆盡。

狂沙娘娘讓申屠心情不好,於是申屠也就用對方心中最深的那根刺,要她也心情不好。

如果狂沙娘娘是風家嫡系,直白陳述他血親俱滅的事實,無疑是狠狠的在她心上挖肉。

如果魔尊只是冒用了風氏名頭的狸貓,那申屠搬出風家,也會讓她渾身刺撓。

事實上,申屠的激將法確實非常有效。

魔尊並未繼續在美人榻上依靠著,「噌」的一聲,坐直了身子。

骨骼關節摩擦的「咯咯」聲音,愈發明顯了。

不是他們之間還隔著一重千里洞觀,並未直接見面,魔尊小籠包大的拳頭,大概會直接照著申屠臉上招呼了。

狂沙娘娘不愧是當了這麼多年的上位者,調理情緒的功夫也確實不一般。

她只是緊握著拳頭,並沒有生氣。

再次開頭與申屠對話的時候,語氣也依舊沒有多少情緒波動,只是陳述事實:

「你很了解風家,不愧是大彌羅教出身的火奴,你的主子為了調.教你,為了讓你更好的承受聖火的洗禮,果然把你教的不錯。」

火奴……

魔尊竟然連火奴的存在都知道。

三千年前,明面上,大彌羅教是信奉「以人養人」的殺戮道魔修門派。

殺死親人,殺死同門,殺死許多正道或者魔修,搶奪他們身上的業力,凝結成火焰,冶煉自身神魂。

這就是打彌羅教明面上的修煉方式。

殺戮在魔修中算是很常見的一種升級方式,原本這個門派在外人看來,是沒有什麼特別出挑的地方,也不值得去記住。

但是只有最核心的一部分人,才知道,經過這種養蠱一樣的殘忍方法,教育出來的優秀弟子,最終是要被投入到聖火中去的。

於宗門深處的祭壇上,燃燒萬年不滅的聖火。

申屠不知道聖火的來歷。

他只知道,有人在火中死去,有的人從火中活著出來,然後再次被投入火中。

幾乎所有的大彌羅教弟子,他們的最終歸宿都是在火中化為灰燼。

或者自願,或者被自願。

申屠記不得自己從聖火中出入了多少次,本以為自己最終的宿命,也是化作聖火壇中的一抹灰燼。

但是在某次,申屠靜坐在火中,接受歷練的時候。

黑霧降臨了。

申屠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在黑霧與聖火交織的痛苦下,自己真的很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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