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挑眉:「你想成為她?」
「不,我只是喜歡她的眼睛。」藍璇劉海垂下來,正好擋住眉眼, 旁邊三十多個顧祺雕塑依然矗立, 笑意盈盈的看著這一切。
「這話太絕對了。」藍璇嘆息道:「我只是想長得像一點, 醫學上管它叫微調。」
傅雲簡直被她氣笑了:「胡扯!」
「復刻別人的靈魂和自己融合, 你會變異的, 你上學的時候沒教過這個嗎?」傅雲怒道。
藍璇茫然的看著他:「這玩意兒還是上學教的?」
傅雲稍微冷靜了一點:「不對我忘了, 你上的學和我不太一樣,總之你也是個人才, 自己開發出自己的靈異天賦,胡亂琢磨一通就敢直接上手, 你知道但凡出點事,你和顧祺一個都活不了。」
「不會,從單樂心自殺到現在我切割了這麼多天,一次也沒有手抖過,還都是遠程切割, 寫上顧祺生辰八字, 然後用意念和雕塑刀直接動手,分離出來以後塞進蠟像里, 這比數學簡單多了。」藍璇道。
「你還知道準備生辰八字?等等你是怎麼知道顧祺的生辰八字的?」
藍璇冷冷道:「百度百科,高三同學錄。」
「問完了嗎現在?」藍璇禮貌道:「現在是要打110嗎,我一個月前剛好成年,可以負刑事責任,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回去見爸媽一面。」
傅雲和陳時越對視一眼,同時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給人家姑娘把靈魂放回去。」傅雲吩咐道。
藍璇從善如流起身,三十個顧祺每個連點三下眉心,轟然一聲巨響,石膏蠟像頃刻間碎裂一地,半空中藍色螢光點點,匯聚成翩然長線,朝著顧祺家的方向飄然而去。
唯一還剩下的那一個蠟像,此時正靜默的站在原地,好半天了都沒有動靜,讓人幾乎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蠟像了。
「單樂心。」傅雲開口道:「出來。」
少頃,朦朦朧朧的黑色光影從蠟像中剝離出來,帶起周遭陰森冷氣,陳時越不自覺的抱緊了胳膊,手指尖被凍得有點哆嗦。
那是個微微有點胖乎的男生,神情茫然的站在那裡,頭骨和眼睛支離破碎,手臂殘損了很大一塊,渾身浴血,慘不忍睹。
他愣愣的看著傅雲,然後下意識往天台望去,那裡是他曾經跳下去的地方。
「這是哪兒?」那靈體茫然道。
「這是你死亡的地方。」傅雲和他一起並肩站在天台前:「熟悉嗎?」
單樂心的靈體搖了搖頭:「不認識,但是感覺來了很多次。」
傅雲笑了:「你每天晚上都會來一遍的,帶著你全班同學的靈魂一起出竅,只不過那時候他們睡著了,不知道而已。」
單樂心依舊是搖頭:「我也不知道。」
天色漸明,天光雲影間,泛起了魚肚白,晨曦第一縷微光打在操場中央的紅旗上,冉冉升起的日出張揚而明烈,單樂心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變做透明。
「如果我還有下半輩子的話,人生還會這麼苦嗎?」單樂心回頭望去,仿佛在看來時的路。
「會。」傅雲答的乾脆利落。
單樂心微微揚起嘴角,似乎在慶幸自己及時從天台上跳下去了,結束了這一生。
「但是總有值得的事,會讓你不後悔來走一趟的。」傅雲轉過身,俊秀臉頰上眼窩深陷,微光落在臉頰上,折射出雅致而明析的陰影。
「不過現在說這些沒什麼意義了,你也來不及體會了。」傅雲望著他血淚橫貫的臉龐,抬手輕輕一拂他臉上最後一抹灰塵。
「既然仇怨已消,陰霾已散。」傅雲輕聲念叨著。
「一路順風了。」
單樂心的魂魄一點一點在虛空中消散開來,化作飄然雲煙,至此終於塵埃落定。
「那林文武那些人的死,單樂心不用負責嗎?」陳時越來到天台邊上,和傅雲並肩而立,熹微光暈落在他們的肩膀上,溫暖而又輝煌。
「那是陰間的事,不歸我們管了。」傅雲轉回身,看著坐在不遠處的藍璇,聲音很低的開口:「況且,我想保她。」
陳時越心神一動:「你打算保藍璇?為什麼?」
「你不覺得,這姑娘的天賦,強的有點可怕嗎?」傅雲維持著極小的音量,不至於讓藍璇聽到。
「我們這類人,國家有專門的大學收容,其中一門必修課就是攝魂術,尋常有靈異天賦的人都要進修三到五年,才有能力偶爾進行奪魂走陰的術法,一不小心就會出事,她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自己摸索,能把一個同齡女孩子的魂魄禁錮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天,周圍還無人察覺。」
「這難道不恐怖嗎,如果是你,你敢放虎歸山嗎?」
陳時越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傅雲沒說話,起身走向藍璇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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