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璇沉痛垂頭,從袖口掏出刀柄,磨刀霍霍:「對不住了小陳哥,但是誰叫人家給我交學費發工資呢?」
陳時越拔腿就跑,不過他下一秒就停住了腳步。
——「晦氣東西!誰准你們在這裡燒紙錢!」
「咣當!」
火盆被一腳踹倒,火星子和紙錢灰屑飄灑攤落一地,岳歌和陳小玲驚叫起來,四周海浪咆哮,狂風驟起。
陳時越回過頭,只見康叔和幾個海員大步走過來,俯身就要拽岳歌。
傅雲蹙著眉頭,下意識伸手想攔,然而不出意外,他的手徑直從康叔的身體裡穿透過去了,馮元駒眼疾手快攔住傅雲再次伸出去試探的手。
「你瘋了!你想讓他們都知道這裡混進來活人了嗎!」馮元駒低聲呵斥。
岳歌身上挨了好幾腳,她踉踉蹌蹌的將手中最後一沓紙錢塞進火堆里,身形不穩的間隙火苗躥到身上,瞬間將少女白皙的皮膚灼燒出好幾處通紅的地方。
傅雲下意識和陳時越對視了一眼。
陳時越收回目光,想也沒有想,閃身擋在了岳歌身前:「康叔,沒必要吧。」
康叔轉了轉腦袋,歪著頭:「什麼意思啊?」
「這就是個小姑娘。」陳時越低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岳歌和陳小玲哆嗦著躲在他身後,康叔瞪著他,片刻之後冷笑了一聲,然後後退讓出身後的男人:「建木船長,您同他說說。」
陳時越警惕的望著對面的一伙人,只見康叔身後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他進陰來第一天見過的船長,號稱要把他扔進海里餵魚的那位。
宗建木船長俯身拍了拍身上剛剛沾到的灰,對陳時越一抬下巴,臉上刀疤觸目驚心,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猙獰:「大副,哥幾個知道你平時清高,不屑跟我們一道兒,也從來不跟我們一起嫖,但是呢,陸上有陸上的規矩,海上也有海上的規矩。」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了陳時越,一字一句道:「在海上呢,也講究一個規矩,你要是不肯守,那我們只好——」
「把你丟進海裡邊餵魚了。」
「抓住他,把岳歌送回建斌房中。」
傅雲勃然變色:「陳時越快跑!」
陳時越不需要他說第二遍,轉身將岳歌和陳小玲往前一推,拖著兩人朝甲板外狂奔而去。
傅雲馮元駒藍璇三人緊隨其後。
陳時越驟然轉身,抬腿屈膝直撞身後追殺而來的康叔,黑暗中康叔手中刀鋒雪亮一瞬間划過陳時越臉頰,冰冷寒意如厲風斬下,陳時越臉側一涼又一熱,鮮血如注滾落。
然而他卻連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單手奪刀「咔嚓」一擰康叔腕骨,瞬息之間兩人交錯了位置,陳時越手指死死扣進刀柄中,巨大的力道帶著康叔一寸一寸轉身直捅身後的船長!
海面波濤洶湧,轟然翻起滔天巨響,夜色如幕,天際陰雲滾滾,下一個瞬間瓢潑大雨落下,視線模糊甲板上一片驚叫。
傅雲狂奔而至,卻見船長身後一眾海員伺機而動,陳時越伏在黑暗中,一雙眼睛被雨水沖刷的透亮,閃爍著灼灼光芒。
他就地一滾,手中奪了康叔的小刀,一個眨眼的功夫刀鋒如閃電般掠過眾海員腳腕,頃刻間血花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血水交融著豆大雨水,淅淅瀝瀝從甲板的縫隙里滾落出去。
陳時越喘息著從地上爬起來,一身血雨滴淌,踉踉蹌蹌的朝傅雲走過去。
傅雲鬆了一口氣,剛要伸手接住他——
殘存一口氣的康叔突然暴起,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叫喊著撲過來,冷不防將陳時越摜倒在地,完完全全是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架勢。
兩人成年男人同時砸在地上的力道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地上濕滑,衣服蹭著甲板起伏的弧度,兩人一齊滾到了最邊緣。
「咯吱——」欄杆承受不住巨大的重量,發出了搖搖欲墜的一聲。
「陳時越!回來!」傅雲驚道,他手中光芒隱隱震動,下一個瞬間長刀出鞘,握在掌心。
藍璇一邊跟著他們狂奔,一邊震驚道:「你剛剛為什麼不把它拿出來砍死他們?」
「走陰過程中用武器,會破壞陰陽結界的,那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傅雲在大雨中嘶啞道:「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他死在這兒吧!」
就在傅雲即將趕到的前一秒,欄杆驟然斷裂,陳時越和康叔同時身體一空,一齊抱著跌下船頭!
「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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