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以為從靈異學院跑一趟回來就可以直接上樓睡覺了,然而回到靈異事務所的時候,卻已經有三個人在一樓大堂等著他了。
其中兩個他認識,是他外婆那邊的私人醫生。
另外一個他也認識,但是絕對沒有想到這人會出現在這裡。
「打擾一下,老爺爺,您是來我這兒看病的嗎?」傅雲客客氣氣的對著工位上的老中醫道:「上次一拳把我打吐血的售後服務?」
澹臺公隆老中醫看著他笑得見牙不見眼:「你說過我要是有需要可以來找你還那一掌的恩情的,我這不就來找你來了?」
傅雲看了他外婆的兩個私人醫生一眼,實在沒精力猜他葫蘆里賣的迷藥,就無可奈何的擺擺手:「那你得等我一會兒再還了,我先應付這兩位,那個你們誰放他進來的,誰自己招待。」
說完他強打起精神,轉向兩個私人醫生:「上去說吧。」
「不必了傅老闆,時間緊任務重,我們在這兒說就好了。」其中一個醫生溫和道,同時示意另一位拿出一隻一指長的小瓶子遞給傅雲。
「今天晚上凌晨前提交證物,您把殘魂刨出來就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們。」
傅雲盯著掌心裡半寸玻璃瓶,神色不明的注視了半晌,然後低聲道:「等我十五分鐘。」
醫生從包里又遞了一管針和藥給他:「這個是止疼的,這個是止血的,辛苦了。」
傅雲沒什麼異樣的上樓合上門,他徑直走到自己桌前,俯身拉開柜子,從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掌間把玩了片刻。
刀鋒出鞘的瞬間,刀尖上光芒雪亮,一時晃眼。
傅雲提著刀柄,臉上神色毫無變化,泠泠刀鋒上映亮他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眸,然後一刀扎在了自己的大動脈處。
鮮血噴涌而出。
傅雲顫抖著手,將玻璃瓶接在自己傷口涌血而出的地方,血水汩汩而出,他身形一歪靠在牆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腕逐漸因為失血而蒼白。
直到一縷黑魂緩緩在血流中蔓延而出,傅雲神色一凝,快速接住「噠」的一聲,惡魂被關進玻璃瓶中。
房間裡已經盈滿了血腥氣息。
傅雲推開門的時候,藍璇和白喆一人一邊已經在門口站著了,見他出來快步一齊上前,忙不迭的問道:「老闆,你沒事吧?」
「血止住了嗎?」
傅雲疲倦的點點頭,沒要他們攙扶,腳步虛浮的自己下樓,將手中玻璃瓶遞給醫生,低聲道了一句:「辛苦兩位了。」
兩個醫生點了點頭,對傅雲躬身一禮算是致意,藍璇探身問要不要她幫忙護送回總部。
「不必,這麼重要的事,樊姐不可能只讓我們兩個來的,姑娘放心,一定將東西安全送到證物所。」
兩人轉身大步出門,院子裡果然傳來槍械拉開的聲音,汽車隨之啟動。
等人都走完了,藍璇跟過去合上大門,回來的時候傅雲已經又上去了,門合的緊緊的,活像是自閉症兒童。
「讓他再睡一會兒吧,明天過後就沒多少安穩日子過了。」白喆感慨道。
傅雲一覺睡到了天黑,但睡得並不安穩,大概是日有所見夜有所夢,他昏昏沉沉間噩夢纏身,夢中清晰的鞭子聲清脆作響,炸響在他耳畔。
眼前影影綽綽的,有傅自明的身影,他能聽見父親臨死前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似乎還有破碎的哀求,紛亂嘈雜,在他夢裡穿插行走。
傅雲驀然睜開眼睛,一身冷汗的正對上天花板,屋內漆黑一片,喉嚨里火燒火燎的干啞,從前陳時越在的時候,會在他半夢半醒間端進來一碗熬好的梨湯。
而此時的桌角空蕩蕩的,傅雲在被褥中掙紮起身,下樓找水喝。
「我的老天,爺爺這紅棗湯是甜的!」
「哈哈哈紅棗湯當然是甜的,要再來一碗嗎?」
「要!」
傅雲神情倦怠的走到廚房門邊,只見老中醫澹臺公隆和藍璇小同學並肩站在鍋鏟跟前,一人捧一碗紅棗湯。
藍璇吸溜吸溜的喝,老中醫一轉身看見他連忙朝他招招手:「來來來,剛才大出血的同志,紅棗最補血,跟紅糖水一個效果,滋補養顏恢復氣血,你來一碗?」
傅雲翻了個白眼:「我不來大姨媽,謝謝。」
「哎呀老闆,你坐嘛!」藍璇放下碗,過來拽著他坐在餐桌旁:「可好喝了,諾!」
傅雲拗不過她,正好也渴了,就順從的端著碗一飲而盡,一放碗看見老中醫倚在門邊正對他笑。
溫熱的甜水順著喉嚨一路涌到小腹,他冰冷僵硬的軀體登時蔓延上來一股暖意,竟讓傅雲少見的有了幾分放鬆的愜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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