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候總的第一個孩子,在即將臨盆之際,被生生憋死在了產道里,直到旁人翻動屍身,死嬰才隨著內臟一道七零八落的滾出來。
「誰幹的?」老候總失去了理智,咆哮出聲:「誰幹的!!我殺了他全家!」
他攥緊傅自明的領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李有德懶洋洋的伸出手去,他臂力很大,一手就將老候總制的動彈不得。
老候總拼命掙扎著瞪李有德:「那就是你!是你對不對!」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響動聲,萬千長風襲卷,呼啦啦貫穿了整個村莊。
又過了很長時間都毫無動靜。
就在李有德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身後的夜色里驀然出現了數三十多人影,都穿著夜行衣,老候總甚至都沒發覺他們是什麼時候綴到身後的,訓練極其有素。
為首的人快步走到李有德身旁,低頭道:「李總。」
「去把這個屋子裡的人都殺掉,一個也不要留,所有屍體扔進主屋的小地窖,灌進水泥埋好,去辦。」
他說話時輕描淡寫,仿佛在交代一件再平凡不過的小事,殘忍的讓人心裡發涼。
「你瘋了嗎!」老候總瞠目結舌。
下一秒就被李有德幾個手下一齊按在地上嚴嚴實實的堵住嘴,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不然呢,明天早上他們醒來發現女兒死了,你打算讓我們誰挨槍子兒?」李有德反問。
老候總想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奈何喉嚨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只能從嗓子裡嗚咽出聲。
「我被李有德的手下摁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們殺了老主人全家,再埋屍在地窖里。」老候總露出一個半死不活的苦笑。
「直到他們把其他所有的屍體都處理乾淨埋完了以後,我才被允許去看一眼我的未婚妻和孩子。」
「我只記得我的孩子,脖頸的後面有一塊月牙形的胎記。」老候總毫無起伏的說道:「然後他們就把阿秀和孩子一起埋了下去。」
「後來的事情,結合一下阿成說的,你們也都知道了。」
「後來李有德補償了我一大筆錢和幾個重要項目,牽線搭橋毫不吝嗇,那在當時對我的事業來說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所以你照單全收了。」陳時越深吸一口氣道:「並且配合他在數月之後再次返回雪鄉,偽造你們是外鄉年輕人幫忙破案的假象,並且把所有的罪責一併推給了老流浪漢。」
「返回雪鄉時我靠陰間回溯,看到了阿秀死亡的全過程。」老候總呆滯的移過眼光,直視著傅云:「你爸爸,是我曾經最恨的人。」
傅雲沉默不語,半晌開口道:「需要我替他對你道個歉嗎?」
「不用,你們已經得到報應了。」老候總坦然自若。
傅雲坐在椅子上,平淡的反問了一句:「是嗎?」
老候總古怪的笑了笑:「你猜當年李有德病重,是誰在道上放出苗疆蠱毒種入體內可以治病的消息?」
傅雲嘆了口氣:「那顯而易見,您就坐在我面前。」
就在這時,一旁候呈瑋牙齒咯咯響了起來,三個人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他。
「呈瑋!」
老候總大步就要上前,卻在距離兒子只有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腳步。
只見候呈瑋的肚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而起,片刻之間他整個腹部就圓滾滾如皮球一般,那場面無比驚悚,直把老候總嚇得往後一跌,險些將腰閃了。
陳時越一把拉過傅雲將他擋在牆角隱蔽處:「給我幾個符紙,快!」
傅雲快速在他手心裡塞了幾張黃符紙,陳時越掌心一划,紙張燃燒而起直衝候呈瑋。
「他已經沒救了!你躲遠點!」傅雲衝著老候總厲聲喝道。
候呈瑋的頭顱扭曲成了正常人絕對無法做到的弧度,他的嗓音突然變的尖細,仰頭爆發出一聲哀嚎,悽厲慘烈,就好像是死前最絕望的嘶吼。
老候總完全不理會傅雲的命令,依舊不依不饒的抓著兒子的手,試圖把他從地上拽到自己背上。
「走……爸爸帶你去醫院……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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