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的思緒愈發清晰起來,他說:「今年雪災嚴重,百姓缺衣少糧,日子不好過,本官決定開縣城糧倉,放出百擔米糧幫他們渡過難關。」
「明早就發布告示,凡望江縣及下屬村落每戶人家可領半斗粳米,城內將在十字街口建立布粥處,凡縣城百姓每日皆可領兩碗米粥。」
劉縣丞拱了拱手,不動聲色地拍了一個馬屁,「大人仁義,望江縣有福了,請大人放心,下官必定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
第二日一大早,縣衙門口便貼出告示,附有兩名衙差高聲朗誦。
不過半個時辰,縣城便傳開了,聽到消息的人個個喜氣洋洋。
聽到這個消息,沈新心情沉重了些,中午吃飯時便和秦寧交代:「馮七明天來的時候,告訴他,短時間內都不要來了。」
鐵公雞突然作秀,肯定有鬼。
秦寧懂了沈新沒說的意思,一口答應下來,「好。」
中午做的是紅燒肉,二毛和三毛最近起早貪黑,除了上課就是做課業,現在只顧著悶頭扒飯,都沒注意兩個大人說什麼。
秦氏糕點鋪逐漸步入正軌,王承德和來福來過幾日便回去忙春耕的事情了,店內還是秦寧和古墨書兩個人在忙。
縣衙門口的人絡繹不絕,人人都在感念縣令恩德,稱他是個愛民如子的父母官。
臨近村子有知道的也著急忙慌地趕來,生怕遲了就沒有了。
五日後,一隊人馬沿著官道緩緩前行,左右兩側的禁軍騎著高頭大馬,個個面容冷肅,駭人的氣勢撲面而來,所到之處鴉雀無聲。
縣令穿著朱色官服,一左一右站著穿著青色官服的縣丞和主薄,衙差隨侍左右。
馬兒止蹄,揚起一片塵土,轎門下壓,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縣令的心提了起來,看清人後又放了回去,不是陸正清,是監察使魏明成,從五品。
他趕緊迎了上去,拱手作揖道:「下官望江縣縣令吳維若,恭迎大人。」
魏明成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臉上笑呵呵的,「辛苦你了還特意出城來迎,咱們進城吧。」
吳維若遲疑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陸大人沒來嗎?」
魏明成解釋道:「大人先去受災情況最嚴重的會陽縣了,讓我先來這裡探探路。」
進了城,街道兩旁,所見百姓紛紛跪拜。
此刻的沈新正端坐在木案邊,神遊天外地聽吳夫子講課。
「沈新,你如何理解『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經典的課堂提問來了,仿佛重回學生時代,還是彎腰版的。
沈新站起來,作揖道:「學生以為這是儒家以民為本的思想體現,強調…」
沈新回答完,吳夫子沒表態,轉而問另一名學子。
夕陽日下,和學舍新認識的朋友作別後,沈新邁著大步去了鋪子,準備接秦寧回家。
聽到人來人往的議論,沈新知道自己猜對了,只要等這些自上京派來的官員回去,馮大青三個人就安全了,不用再藏東藏西了。
店裡還有三四個人,秦寧收錢,古墨書臉上掛著笑把打包好的糕點遞過去,「四塊綠豆糕,您拿好。」
等店裡沒客人了,沈新才走上前,掃了一眼還有幾塊糕點的櫃檯,說道:「剩下幾塊拿回去當點心吃吧。」
「好。」秦寧說。
沈新和秦寧肩並肩往家走,古墨書拎著糕點包,跟在他們身後兩三步的地方,孤零零往前走。
路過私塾,他又把二毛和三毛接過來,一齊回了家。
三月初八,縣衙門前又貼了張告示,朝廷撥款撥糧賑災,每戶人家可領半兩銀子,一斗大米。
若有房子遇到災禍者,可前往縣衙登記,官府會派人進行修繕。
望江縣一片祥和喜意,午後的陽光溫暖柔和,福喜面色糾結道:
「郎君,我們真要這麼做?」
「當然。」吳清遠抬了抬下巴,「如今他的文章可是得劉伯伯親自讚賞過的,劉伯伯還親口承認過這次秀才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他看著福喜語重心長道:「剛定下的未婚夫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些人當著我的面不說什麼,心裡卻都覺得我剋死了他,我在望江縣的名聲算是完了。
「好一點的富貴人家都忌諱著這個事,爹現在給我相看的人家也是窮書生,既然要選,自然要選個有前程的。」
「郎君說的在理。」福喜不自覺地點點頭。
「郎君,他來了。」
青雲巷裡,沈新從學捨出來往家趕吃午飯,學舍其他人要不就是自己帶飯,要不就是家裡來送。
到了巷口時,這裡只有沈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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