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送走,回頭只看見看起來很精緻的暖轎從角落離開,就連跟在轎外的轎夫也精神充沛,脊背挺直,腳下虎虎生風,那轎子卻抬得極穩。
人群雜亂的味道在鼻尖混雜,辛夷盯著轎子的離開,偽裝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變成了豎瞳,一直到軟轎消失在視野中。
他收回視線,又轉而看向還在吵吵嚷嚷的斷頭台邊。
系統比他還緊張,一個勁地看穀梁澤明的暖轎:【走掉了走掉了,要是今天被抓回去,我們就沒辦法下藥了。】
「他才不知道我能變成一隻貓。」辛夷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斷頭台附近的人群已經開始散了,系統無意間瞥見地上的血跡,立刻捂上了眼睛說:【砍完了嗎?完了嗎?】
「砍完啦,」辛夷回過神,數數地上的腦袋,一個兩個三個,「五個腦袋,都沒了。」
系統倒吸一口冷氣。
這麼冷酷,不愧是他選的任務者。
行刑完後,人群熙熙攘攘地散開,辛夷偷偷跟著之前就看準的那群人進了茶樓
這群人正議論著穀梁澤明繼位以來的施政,柔中帶剛,有明君之風,這次處決貪官難得展示了一番鐵血手腕,言語之間都是一番讚嘆。
辛夷支著腦袋在旁邊聽,面前只有一個破了邊的茶碗,還是老闆看他實在討人喜歡,讓他喝的。
他本來要當掉平王的玉佩,結果那當鋪老闆看了就要報官,嚇得辛夷連忙跑了。
因為沒人敢和他換錢,辛夷找黑攤子賣掉了玉佩上的金珠珠和小塊玉石,然後因為買瀉藥成了窮光蛋,每天只能吃小魚吃雜草。
系統因為這事反思了很久。
他們隔壁桌聚集的那群儒生正暢聊著明日的祭祀,一個頭戴儒巾的青年男子笑道:「哪怕不能進去,遠遠瞻聖上的威儀,也是此生無憾。」
周圍人鬨笑起來:「顧兄是想當第二個顧大人啊。」
誰不知道朝中的顧謹柏年紀輕輕就的得聖上看中?可惜和本家不親,要是著此次殿試顧非能被點為前三甲,顧家才是真的立住了。
顧非靦腆地笑了起來。
辛夷認真想了想,他上次掛在平王身上時遠遠看見了顧大人,沒有穀梁澤明好看。他伸長腦袋看看這些人口中的顧兄,認出這是上次跟著自己進小巷的變態。
他「嗖」地收回腦袋,搖搖頭,當不了的,都沒有平王好看。
他纖長的手指在桌上蠢蠢欲動地按來按去:「現在我可以給他們下瀉藥嗎?」
系統也猶猶豫豫的:【現在?你要怎麼下?】
辛夷「噌」地坐直了:「我只要坐過去下藥就好了!」
這是他在現代得出的經驗,只需要靠近坐下,就會有人湊過來請他喝酒,有的人還會偷偷放小粉末。
這些粉末發苦,很難喝,辛夷喝了一次,知道這是什麼後都會熟練地報警。
系統說:【…不行吧。】
它還沒說完,辛夷已經雄赳赳地起身,踩著有點長的袍腳走過去主動坐到了那桌人旁邊。
圍著方桌的幾個儒生愣了愣,彼此對視一眼:「敢問兄台是…?」
辛夷坐下,聞言晃了晃腿:「辛夷,不能一起喝酒嗎?」
這少年極鮮活囂張,哪怕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眉眼間也是尋常人家嬌養不出來的貴氣。
幾個儒生隱晦地打量了這少年的穿著一番。
少年身形纖長細瘦,幾乎是一隻手可以攬住的腰,腰帶斜斜挎在腰間,衣衫料子是他們這種人都穿不了的料子,不顯刻意,反而顯出幾分風流倜儻來。
有人認出他腰帶上的王紋,瞳孔縮了縮,當今聖上君子端方,一向不喜不修邊幅之人,也不知哪個郡王這麼得寵,在天子腳下,也敢這麼不修邊幅。
有人抬手,朝某個方向抱了抱拳:「閣下定然很得家中長輩疼愛?」
辛夷歪頭看了看他們。
長輩?
辛夷沒有長輩,要是非說的話,鏟屎官不知道算不算。
雖然離開前穀梁澤明很壞地彈他腦袋,剛才還要把他拖走打,但是也讓他啃手了。
應該算吧?
辛夷點了一下腦袋:「當然是很喜歡我。」
他的反應頗有些天真活潑,看得其中一人心中有些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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