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無聲掠下道黑色的人影,偌大安靜的湯泉池子裡只有貓咪的叫聲,玄鏡衛單膝跪地,等待著他的指令。
穀梁澤明:「怎麼回事?」
玄鏡衛硬著頭皮道:「只是乾嚎,那貓並沒有掙扎,也沒有抓人。」
送進宮裡的寵物都要經過調教,不僅不會伸爪子傷人,還得溫馴、乖巧、黏人,不僅寵物是如此,皇帝面前的侍人,大臣都是如此。
玄鏡衛不明白陛下怎麼突然對一直未經馴服的野貓起了興趣,但是主子喜歡的,就是他們的主子。
那貓用的已是最偏最小的一處湯泉,也不知道也多大的力氣,居然能把聲音傳到這裡。
玄鏡衛統領只覺得碰上這隻貓後,就遇到了最棘手的事,他道:「玄三已去查看。」
爾頃,隔壁的貓叫沒有消失,反而是穀梁澤明身旁的岸上跪了兩個身影。
玄三一向擅長各種鬼迷手段,為了防止有人暗害,向來只跟在穀梁澤明身邊。
此時難得地也有些懷疑人生。
他頭埋得低低的,低聲道:「屬下本想要把那貓捏暈,後來又餵它吃了有迷藥的羊奶,這貓都沒被放倒。」
旁邊的玄鏡衛統領見鬼一樣看著他,玄三盯著地上的磚面道:「侍人們想把它帶到其他宮殿,但是那貓靈巧,躲到了角落。」
「陛下,這貓實在奇怪,留在身邊並不保險。」
穀梁澤明倚在池壁上靜靜聽著。
那貓妖雖然和溫馴扯不上關係,但是乖巧黏人卻是教都不用教的。他還沒見過這像是長在人身上的貓躲著人的場景。
可是一隻貓妖,使出手段就為了不被洗沐,穀梁澤明有些失笑。
「不必管他。」穀梁澤明道。
他起身從水池中走出來,服侍的宮人上前為他遞上巾帕擦拭,隨後披上烘暖的裡衣。
白色的綢緞沾了點潮濕的霧氣,貼在穀梁澤明緊實的腹部,溝壑中透著點曖昧的肉色,又被一層接一層地覆蓋住,遮掩了衣服下的景色。
一隻成了精的動物,穀梁澤明不知道平王有什麼能耐,能使得這貓咪願意跟著自己,之後不知道還有些什麼手段。
穀梁澤明眸中有些冷酷。
精怪罕見,只要剝去了平王的羽翼,精怪就少一個依靠。
平王是做不到的圈住一隻精怪的,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借著平王的手做些詭譎手段。
穀梁澤明斂了神色,一路朝外走去。
徐俞跟在一旁,也為著辛夷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冷風一吹,讓他頭腦都清醒了不少。
「宮人正烘著貓,」徐俞小跑著跟著皇帝,「那狸奴雖小,身上的毛卻是很厚實…」
他話未斷,聽見外頭傳來一連串乒鈴乓啷的碰撞聲,然後一個白色炮彈撞進了眾人視野里。
眼看著那白色炮彈是衝著皇帝來的,玄鏡衛急急從房樑上飄下來,攔住前頭。
誰知道那東西比他剎得還及時,辛夷好不容易洗乾淨了自己,才不要隨便誰都能摸一下自己。
摸貓!是要付出代價的!
聽見有人在說辛夷壞話!
辛夷的耳朵抖了抖,先巡視了一遍周圍的人,這才雄赳赳氣昂昂蹲在穀梁澤明靴邊,睜大了眼睛。
「抓到你了!」
「說好的一起睡呢,怎麼騙貓!」
他一連串說了好多話,原本安靜的遊廊一下子都吵鬧起來,倒是半點看不出方才那個在玄鏡衛口中似乎有金剛不壞之身的模樣。
「澡洗完了,要抱回去,」辛夷急得在穀梁澤明面前團團轉,屋外遊廊上的石磚被吹得冰涼,辛夷抬起前爪要扒拉穀梁澤明的下擺,「快抱快抱,爪子好冰。」
他落在旁人耳中的聲音是一連串的貓叫,穀梁澤明端詳著他,不知這金剛不壞之身怎麼不防寒冷。
莫不是這貓咪太懶了,沒有修煉?
他示意徐俞將狸奴抱起來。
徐俞彎腰抱起這個祖宗,貓咪的絨毛還帶著濕意,他心裡叫苦,手上卻不由自主偷偷摸了摸辛夷的後背,目光中露出點慈愛來。
辛夷的屁股在徐俞懷裡拱來拱去,找到了一個好位置坐下後,才震驚地看看穀梁澤明。
不對勁,剛洗完澡的他噴噴香!穀梁澤明居然不抱!
辛夷被帶進了穀梁澤明的太和殿,他還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這裡比他之前住的宮殿還要大上一倍,辛夷卻沒有急著去巡視地盤。
徐俞放下他就急急去捧著手爐給穀梁澤明烘頭髮。穀梁澤明坐在熏籠邊,身上淺淡的香味像是一個小鉤子,在辛夷的鼻端前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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