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濕發弄得有些冰,於是隔著披風去找辛夷的手指,找到了,也只是捉著指尖,輕輕地牽起晃了晃,緩慢地摩挲著。
他說:「要是走了,也同朕說一聲,去了哪裡,該往哪兒尋?」
辛夷看他,好叭,畢竟他也不是狸花,沒有說走就走的強迫症。
辛夷點了一下腦袋:「可以。」
穀梁澤明又緩緩說:「你起誓。」
辛夷:?
他稀罕地看看穀梁澤明:「發誓就發誓。」
貓才不怕。
帳子裡滿頭霧水的幾人等回了兩人。
那敢甩門帘的少年居然沒受到懲罰,反而還原模原樣地跟在穀梁澤明身後,想必是極受到寵愛的那種內侍。
白虎還匍匐在大帳中央,周圍侍人都站得開些,顯然是有些戒備著。
白虎正在這兩人要前往上座的必經之路上,方才穀梁澤明下來,卻是目不斜視,顯然無所畏懼的樣子。
北疆之人此時卻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想要看這小兒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卻看見那豎子路過時低頭看了眼他費盡心機馴養的白虎,像是還順便踩了一腳老虎爪子。
這一腳飛快,他們幾乎只看見殘影。
瓦剌王子:?
韃靼首領:?
老虎:…?
穀梁澤明像是沒看見這一幕,拉著他走到了御座上。
草原的首領們也喜歡打下奴隸,甚至肆意在王帳中享用他們,雖然共座,卻不代表擁有了共同的權柄。
但他們可知道大宣皇帝一向講究些什麼禮法德行,皇座之上只有一人的位置,絕不允許任何人共享。
底下人看著這一幕,神色紛紛暗 了暗。
倒是辛夷覺得沒什麼,畢竟,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貓。
如果一個人不能坐在這張椅子上,但是要是一隻小白貓,不要說坐在這裡了,就算是坐在穀梁澤明的身上,腦袋上,也是很應該的喵。
而且,他就占了一點小小的位置。
御座哪怕鋪了厚厚的幾層皮毛毯子也有一點硬,辛夷嫌棄,只坐了一點點屁股尖尖。
穀梁澤明倒是沒知覺似的,坐這麼硬的椅子,也神色平靜,顯得有些懶倦。
他摸著辛夷濕漉漉的頭髮,喚了徐俞。
過了一會兒,徐俞就捧了個巴掌大的手爐來。
穀梁澤明捧著手爐,像是無事可做,所以捉著少年長長的黑髮在手中為他烘發。
堂堂大宣皇帝,竟然做這種侍人的活計。
看見這一幕,韃靼首領眼神變得興味十足,隱秘地落在了辛夷那張看起來妖冶冷淡的臉上。
帳子裡的熏爐似乎也加了炭火,一下熱得這些草原人有些不適應。
底下的瓦剌王子見白虎被踩了一腳居然只懶洋洋地搖了搖尾巴,有些陰沉地盯著辛夷。
沒想到中原人體弱至此,還沒到刮凜冽冬風的時候,就要燒這麼旺的爐子了。
可惜他們雖弄到了這些爐子的製法,卻尋不到那些無煙的黑色石頭。
他想著,眼底的神情貪婪又輕蔑。
穀梁澤明道:「還有要事?」
瓦剌王子身邊一個老者倏然開口了。
「大宣皇帝身邊這位,倒是鍾靈毓秀,也不知,還看不看得上我等部族的美人。」
穀梁澤明聽見這話,像是終於分了點注意力過來。
瓦剌韃靼都是草原上殘忍的部落,喜歡劫掠弱小,奪走他們的女人,殺了小孩和壯年,倒是無怪乎這次到一起了。
就是不知打了些什麼主意。
他目光打量著座下兩撥人,只淡淡道:「若是無其他事,就一同宴飲罷。」
這就是拒絕了。
眼看大宣皇帝對白虎和美人都沒什麼興趣,瓦剌王子冷笑了兩聲起身。
這也算男人?!
他聽說朵顏也打算從大宣皇帝喜愛貓這件事上伸手,他倒是要看看怎麼伸!
他帶著自己的人手和老虎走了。
老虎走之前,回了下頭,看見那個氣味奇怪的小人在偷偷朝自己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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