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檢查完,就會在院子裡陪貓玩一會兒,等到用了晚膳,就帶著貓回殿裡看摺子。
他在溫泉宮待了將近半月,案上的摺子又堆了起來。
不少大臣開始著急,頻頻上奏拐彎抹角地說京中如何啦,思念家中如何了,想要探聽陛下有沒有回京的打算。
穀梁澤明很好性子地一一批了,京中一切都好,愛卿可傳書回家——或先行離開也是可以的。
先皇時期尚且有官道縱馬殺人的歹人,今上繼位後,天下已昇平許久了。
但那官員還是立刻就不問了,開玩笑,自己回去了,留在京中沒跟來的死對頭們能把他嘲笑死。
辛夷有時候會探腦袋過來看穀梁澤明在幹什麼,穀梁澤明就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一字一頓地指著上頭的話教他。
這是穀梁澤明的新愛好,但是上頭的字有些長得比吃的章魚還奇怪,辛夷讀兩句話就沒興趣了。
他說:「沒有意思。」
「怎麼會?」穀梁澤明輕輕地親了下他漂亮的耳朵,指著一處笑道:「他們問我怎麼不思念宮中人,我卻覺得剛同辛夷定了心意,正是情熱的時候,一點也不想浪費在旅途上。」
辛夷瞅他:「根本沒這麼長,你指的地方都沒有字。」
穀梁澤明反而笑了起來,手指插進辛夷的指尖,牽著人放到了自己心口。
他說:「有的,你仔細聽。」
摺子上頭只有穀梁澤明批下的寥寥數字,字跡端正得體,但是辛夷指腹下的心跳,卻又快又亂地跳動著。
「…」
日子一長,就連一開始很坐得住的顧謹柏等人也開始狐疑。
在外頭碰到出來溜達的辛夷小貓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摸到了辛夷身邊。
草叢邊,顧謹柏穿著官服,很沒有誠意地說:「呀,碰到小主子了。」
辛夷:…?
人,長的心眼子連貓都不如。
顧謹柏蹲下來,似乎想抱辛夷,又不太敢。
辛夷很納悶地瞅他一眼,慷慨地走近了,朝他「喵」了一聲。
幹嘛喵?
顧謹柏立刻就伸手摸了他一下,甚至膽大包天地抱起他的兩條前爪,讓貓站了起來,問:「小主子啊,你說,陛下什麼時候才會起駕回京?」
辛夷:?
能伴駕的官員誰在京中沒有耳目,顧謹柏其實也聽見了京中逐漸傳出來的風聞,不知是回去的那批人傳出去的,還是有心懷不軌之人傳出來的。
玩笑,他們在陛下身邊陪伴的人都沒一個敢提的,京裡頭竟然傳起來了。
顧謹柏越想越愁,腦袋都低了下來。
辛夷眼看這人都要蹭到自己的肚子了,張大了響尾蛇一樣的嘴巴,要啃這人的腦袋。
顧謹柏一點吸貓的膽子都沒有,快碰到的時候察覺陣同陛下身上有些相似的冷香,像是被陛下看著那樣猛然抬起了腦袋。
「咔。」
辛夷咬了個空,有點遺憾地砸吧了一下嘴巴。
有一點麻。
顧謹柏腦袋上的髮髻很惹眼,辛夷在他手上掙扎了兩下,才擺脫掉人跑回去。
哼哼,野人不給他咬,他回去咬自己養的人的!
穀梁澤明還不知手下的臣子給他留了什麼事,坐在書案後,身邊是幾個來奏軍報的武將。
辛夷進來的時候沒人發現,他從宮殿裡的屏風後頭偷偷看了半天,從後頭扒拉穀梁澤明的外袍。
穀梁澤明察覺,默不作聲地放下手,小貓就自己鑽進他的袖子裡。
感覺小貓從他寬大的外袍里鑽了進去,正同人說話的穀梁澤明神色平靜地垂下眸,手中又指了幾個要地:「草原地勢開闊,瓦剌已有準備,調神機營同他們周旋…」
辛夷在裡頭蛄蛹亂撞,等被人輕輕拍一下屁股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撞錯了方向。
抬抬屁股,就成功調換方向。
要是又被拍,肯定是穀梁澤明就想拍貓軟軟的屁股!
等聊完了,幾名武將應聲退下,穀梁澤明才輕輕抖了下衣擺,露出裡頭豎著耳朵偷聽的白色小貓。
小貓見人都走光光,貓眼一亮,四腿並用地從他的領口爬出來,順著肩臂一路往上爬,隨後趴在穀梁澤明的腦袋上。
穀梁澤明不知他要做什麼,只輕輕側了側頭,叫小貓扒拉得穩些,一手在下頭虛虛接著:「做什麼?」
「咔擦咔擦。」
辛夷沒回答,啃著他的金色發冠,啃兩下就聽見地下的金絲在他嘴巴里發出扭曲的聲音。
手心沒接住小貓,倒是接住了兩顆被啃落下的珍珠。
穀梁澤明收攏手指收下了帶著小貓牙印的珠子。
牙齒這麼硬。
等小貓心滿意足地啃完,穀梁澤明摘掉了有點變形的發冠。漆黑的髮絲和緞子一樣黑亮柔順,輕易地從鬆散的髮髻散開,滑下披散在肩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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