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人不注意,辛夷溜進了車架下面, 轎輦晃晃悠悠地走了起來。
外頭只有穀梁澤明同徐俞偶爾的交談,問的都是他離開時宮中的事。
辛夷聽得有點犯困了, 當皇帝真的好無聊。
他趴在原地不知不覺睡著,等醒來時轎輦已被放下。
外頭侍人都站在庭院中,一片死寂,像是面臨什麼世紀大危機。
辛夷探出腦袋, 發現眼前的宮殿有點眼熟。
系統說:【太后的宮殿,之前你在穀梁澤明的袖子裡來過。】
認得路!
辛夷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下來。
「…」
穀梁澤明進了宮殿,空氣裡頭帶著淺淡的薰香。
穀梁澤明忽然想, 辛夷這麼喜歡他身上的香,他同母后喜好相近, 辛夷應當也會喜歡母后的。
太后開口:「皇帝。」
穀梁澤明聽見這個稱呼,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端詳了她這個兒子一會兒,明明只有幾天未見,卻覺得有些陌生,像是眉宇間鬆快了些, 心情也不錯。
想到最近聽見的那些風言風語,太后蹙了下眉。
「坐吧,」她點了點跟前的茶盞:「這是南方新進貢的茶,皇帝嘗嘗。」
穀梁澤明卻沒動,只是站在原地。
徐俞躬身道:「尚食局有幾位精通南方茶點的女官,陛下已讓他們來太后宮中了。」
太后淡淡道:「皇帝行事總是這般妥當,若是有什麼事,卻叫哀家不好多問了。」
穀梁澤明說:「兒臣做錯了什麼,要母后規訓?」
太后卻不答話,只是說:「哀家有意為你開選秀,如何?」
穀梁澤明道:「母后知道我不會開選秀,如何做出這種事。哪怕開了,也不會選任何一家。」
他說:「母后,不必再試探我了。」
這一對母子間的氣氛陡然凝滯了下來,旁邊侍候的女官手抖了抖,險些溢出茶水,連忙告罪。
太后:「都下去。」
周圍侍候的人一如流水般退去,就連徐俞也在授意下退到了殿門外。
他看看外頭不錯的天氣,心底希冀著這件事兒能好好解決。
正這麼想著,徐俞忽然瞥見一道白色身影。
他瞪大眼睛,幾乎要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不然怎麼會看見宮門坐攆下冒出個白色腦袋?還鑽到旁邊的盆栽里去了。
玄鏡衛呢?竟沒有一個發現的嗎?
辛夷一路上不知道哈了多少人,此時像是察覺自己又被發現,往這個方向看了眼,隨後懶洋洋地翹著尾巴轉身走掉了。
哼哼,小貓隱身!
一旁女官注意到他的不對,順著看過去:「徐公公,怎麼了…」
「無事!」徐俞立刻挺直脊背擋住了女官的視線。
辛夷正如徐俞最開始見到貓的那樣來去如風,整個皇宮營地,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他擦了擦額角,強壯鎮定地對關心的女官笑了笑:「我無事。」
若是小主子能進去勸勸架,寬慰一下陛下…也並非不好。
殿內,
太后屏退了殿內侍奉的宮人,偌大空曠的宮殿裡只剩母子二人。太后緩緩放下手中杯盞,觸桌的一剎,難得發出了聲響。
兩人間隔了些距離,太后和穀梁澤明的眼睛極像,他們母子性格也極像。
太后早知道這個兒子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總有一日,會鬧出比先帝還要大的事來。
她扶著扶手站起身:「你可知京中近來,都傳了些什麼話?」
穀梁澤明上來扶她:「兒臣雖在外,卻是知道的。」
太后靜靜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平靜的神情。
以往皇帝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再不容旁人插手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她這個兒子,自小就是規矩丈量出來的人,被太傅和當年皇祖手把手教導,從來都是挑不出一點錯處的端正恭敬,卻沒有想到,大了反而會做出這種事。
比她設想過的事都出格,以至於太后如今每每想起皇帝手抄的那份經書,都覺得心驚膽戰。
太后又問:「你送哀家的捷報是什麼意思?」
穀梁澤明側了側頭,顯示的是一種堪稱平順的態度:「麟鳳五靈,王者之嘉瑞,若出了祥瑞,對士氣亦有所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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