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席迎一副未睡好的倦怠模樣,眼皮微斂著,唇瓣抿在一處,就連嘴角的黑痣都像是在耷拉著一般。
回過身從桌上拿起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喂,晚上的酒局你看著喊人吧,我要去趟醫院。」
「……你上次那個小情兒也叫上?」電話對面的人沉默一瞬,清潤的聲音從電話里響起。
「都行,你安排吧。」
之前簡席迎因為天天做夢,精神不濟,幻視幻聽,去掛了精神科。
結果醫生說他沒問題,這次他決定換個科室。
看著手機上預約成功的提示,手指輕點進了相冊,裡面密密麻麻都是各種姿勢的手部,有些握著杯子,有些翻著書頁,有些撫摸著人的軀體,當然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些手在簡席迎眼中都超級澀|情。
這是簡席迎公之於眾的小癖好,他喜歡好看的手,而且只能是男人的手。
照片上手部的主人無一例外都是他曾交往過的人,他掃了一眼,點進了一張端著咖啡的手部圖。圖片裡修長的手指微卷著,薄薄的皮膚下顯出明顯的青筋,甚至還能窺見指節上細小的毛細血管。
咖啡杯壁上的水珠滴落到手上,明明十分正常美好,卻無端讓人想入非非。
簡席迎眯著眸子,指尖輕點,嘴角早已勾起弧度,原本糟糕的心情在此刻才好轉,口中哼出一首不成曲的調子,撲到床上沉迷進自己的收藏中。
*
市醫院預約的心理醫生是名三十來歲的男人。
他戴著一副略顯笨重的框架眼鏡,頭髮倒是打理得很時髦,在看見簡席迎的第一眼那人露出一貫柔和的笑容。
讓人覺得,嗯,這醫生應該有兩把刷子。
直到離開醫院,手裡的診療單,白紙黑字只寫著他精神衰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簡席迎斷定這醫生半桶水晃蕩,是個半吊子。
他在給醫生描述噩夢,那人卻只覺得是他現實的壓力,可簡席迎現實能有什麼壓力呢。
簡席迎,男,27歲,富三代,家裡一個哥哥,從小到大不知愁滋味。
從國外學習回來後就進了自家分公司當個掛職經理,成天不是在會所里喝酒就是在渡輪上、海島上度假。
就是說,簡席迎這人真真是個闊少爺,從沒感受過什麼壓力,他低眉看著將手裡的單子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心下只覺得自己不該偷懶,該聯繫人找個專業點的醫生。
但一想到那時候自己的「病歷」會迅速出現在家人的辦公桌上,他猛地搖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不說別的,就是隨之一系列的詢問關心就非常讓人有負擔。
頂著頭頂上的太陽,一直到身上從醫院帶出來的消毒水味兒散去,正轉身身後的灌木中傳出一聲響動,一道陰冷的氣息悠悠撲向後背,簡席迎整個人瞬間被激得抖了一下。
那一瞬間陽光灑在人身上沒有一點暖意,迅速出現的陰冷在身體裡竄行,讓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鬱鬱蔥蔥的灌木叢,樹葉因為微風緩緩搖動,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簡席迎卻突然有種被盯上的錯覺,身上寒毛都立起來了。
「錯覺嗎?這大白天的也太怪了。」
說著他搓了把胳膊,扭頭朝停車位置快步走去,他才沒有什麼旺盛的好奇心去一探究竟,這麼幸運的人生可沒人想遭受意外。
等炫酷的法拉利從車道上消失,剛剛簡席迎盯著的那片灌木才又響起聲音,窸窸窣窣像是什么小動物在裡面動彈。
可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樹葉陰影里幾根的手指正死死抓著枝幹,動作僵硬,皮膚死白,像是從屍體上卸下來的部件……
夜晚,漳市最大的會所里正燈火通明,這裡是私密性、服務最好的地方,那些富家公子最喜歡來這兒找樂子,更不要說會所老闆是個會做生意的,只要你預約後就會根據客戶需求尋找合適的服務人員。
就比如說現今正在給簡席迎倒酒的男人。
清俊的身形,秀氣的面容,重要的是他有一雙十分賞心悅目的雙手,簡席迎只在他臉上快速掃了一眼就被那雙端握著酒瓶的手吸引,皮膚恰到好處的包裹著指骨,白皙修長。
只是依舊夠不上簡席迎心中完美的標準。
「喲,簡哥,咱小魚還在這兒呢。」
「總不是衛老闆人會做生意,每次都能找到簡哥喜歡的。」
沙發另一側的兩人瞧著簡席迎格外明顯的視線,笑著調侃,而他們口中的小魚此時正坐在簡席迎身側,臉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垂在脖頸的髮絲半扎,同樣是個難得的美人。
兩人說著小心瞟了一眼,見那人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正主也沒有搭理他們才又訕訕換了其他話題。
「行了,看我這裡。」
小魚見倒酒的人從容站到一旁,探身將酒杯拿在手裡移到簡席迎眼前,腦袋微側,垂在肩上的髮絲滑落,同時簡席迎也看了過來,只是他的目光是他端著酒杯的手上。
深紅色的酒液襯得那雙手格外美麗,頭頂的氛圍燈更是為其添了不少色氣,小魚瞧見他眼底的欲色,那張漂亮的臉這才露出笑來。
「有我在這裡,就不要隨便看別人了。」
簡席迎笑著接過他手中的酒杯,撈過那隻沾上水汽的手握在指尖不斷揉捏著。從分明的掌骨到細瘦的指骨,似輕似重的揉搓著,就連指縫都沒有放過,看起來非常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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