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席迎將聊天記錄翻了一遍,關上手機又塞回枕頭下, 確定房間裡沒有有價值的東西後, 悄悄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他拿出屬於自己的那部手機, 裡面的軟體都是一樣的, 只有黑色眼睛的圖標怎麼點都點不動。
他確認進不去便歇了心思,瞧著髒亂的地板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夜沒睡,即使勉強洗了個澡,意識也沒有完全清醒, 手腕上的紗布因為沾上水,撬了一點邊,路談的血線此刻正在一點點將其黏回去。
「該換紗布了。」在洗澡過程中路談就一直用血線擋著水,但還是有所疏忽,而這裡根本沒條件去換紗布。
路談擔心他的傷口在這種環境下會感染,語氣悶悶的,嗯,在簡席迎聽來是這種語氣。
「沒事,早點出去就好了,一直換也很麻煩。」
簡席迎說著瞧了一眼紗布,目前傷口在慢慢癒合,總是癢得人抓心撓肝,要不是路談比他還在意,早揭開紗布扔了。
血線貼著皮膚涼涼的,路談沒再說話。
一人一手的聊天時間也在此結束。
房門外,警員開始敲門催促,簡席迎將手機塞進口袋,視線落在床頭的手臂上,半轉身的步子停下,又快步過去將其放進衣櫃深處。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需要去物業那裡辦一下小區的門禁卡。」警員在衛生間待了一段時間,臉上卻依舊鬍子拉碴的,擠出一副僵硬的笑臉,能看出在拼命忍著沒翻臉。
在簡席迎關門的瞬間,隔著門縫看著室內,眼珠轉了一圈,視線撞到一起又匆匆移開。
「你的腿怎麼斷的?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簡席迎無所謂他的視線,面對著人反手帶上門,裝作嘲諷的模樣盯著他的傷處。比起昨晚,今天的綁帶上血色深了很多,一片黑紅,看著沒有乾涸的趨勢,連帶著人的面色都差了許多。
這麼大的出血量,這人居然還能站在這裡,說要帶他去物業那裡,像是不能拒絕的任務一樣。
誰頒布的任務呢?
房東嗎?
「看來你昨晚睡得不錯,比昨天話還多。」警員皮笑肉不笑地迴避視線,抓著拐杖的手青筋都凸了出來。
「你的拐杖是房東提供的,還是鄰居提供的?」
簡席迎沒讓他岔開話題,繼續詢問,眼睛盯著他的臉,沒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在說到房東時他沒有反應,直到說到鄰居,這人忽然睫毛顫抖了幾下,斜著眼睛瞪了他一眼。
但只是這樣還不夠。
物業到底有什麼還不得而知,得在那之前獲得足夠多的情報。
「先回答問題,要不然你出不去這個門。」
警員原本就因為他不斷逼問感到煩躁,臉上的笑差點掛不住,結果這人還得寸進尺,正準備發怒讓他看清楚現實,腿根的傷處卻猛地痛了起來。
纏著繃帶的地方,扎進了許多寄生蟲一般的東西,甚至不斷鑽入血肉里,可繃帶吸不住過多的血,又嘀嗒嘀嗒地落到地上。
客廳里只有他不住地抽氣聲,和牙齒磕磕碰碰的聲響。
他自從來了這個鬼地方就提心弔膽的,腿斷了的那一瞬間,以為自己是人生就這麼到了頭,說不定屍體第二天也會和那些垃圾桶里的一樣,被人隨意丟棄。
可等第二天睜開眼的瞬間,他卻又覺得窒息絕望,在這種地方沒了腿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忍受著撓心斷骨的疼痛堅持到現在,卻又要被人威脅,警員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簡席迎。
「你猜猜會鑽到哪裡,最後會不會扎進你的心臟,鑽進你的大腦……變成一個供人驅使的人偶嗎?」
簡席迎原本只想讓路談威脅一番,此刻看見他的行動愣了一秒,但根本沒耽誤他耍嘴皮子,口頭威脅他向來都很有一套。
可能說的話太過讓人恐懼,警員原本就疼得抖個不停的身體,現在顫抖得愈加厲害,臉上還能看出一點的血色也消失殆盡。
警員的表情卡了一下,垂下眼睛不再看著他,他現在應該是疼極了,需要努力維持身形才不至於摔倒在地。所有掙扎都是無效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血線扎進血肉,鑽心的疼痛和恐懼摧毀了他的心理防線。
「我,我說,這裡時間流速不一樣,我在你前面兩三個小時進來,在這裡卻比你早兩天。」他喘著氣,要死不活的腔調,等緩過一陣疼痛才又接著說道:「第一天晚上,房間進了東西,我想跑,房門卻被人從外面鎖住了,液體裡鑽出一個只有嘴的怪人,打不過,逃不了,被它咬斷了一條腿才結束。」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房東給我包紮的傷口,說是突然想起門有問題,找了開鎖師傅撬開就發現我渾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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