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什麼都沒做,是觸發什麼了嗎?
「席迎?」路談注意到他的異常,血線迅速纏著身體幫他保持平衡。
是因為那個人嗎?
路談聽著那個煩人的傢伙, 不停要死要活地叫嚷,想直接堵上嘴將他扔進垃圾桶。
礙眼的東西,就該跟垃圾待在一起。
那些視線像是什麼催化劑,在簡席迎看來自己已經搖搖晃晃摔倒在地,吐了一番,視覺感官回歸正常的時候,他卻依舊好好站在路上。
「路談,去把他弄起來。」
簡席迎看著趴在地上跟烏龜翻殼一樣的人,抬手將額前的頭髮朝後抹去,不耐地嘆了一口氣。
一夜未眠,疲憊,煩躁,不安,似乎所有負面情緒都在此刻無限放大。
他頂著那些視線,有瞬間覺得這個人口不能言地躺在血泊里可能更順眼一點。但是不行,不論從哪一方面都不能那樣,指甲因為太用力,幾乎陷進了肉里,疼痛終於讓理智短暫回歸。
「已經開始受到影響了嗎?」
就跟這個在血線下緩緩站起來的男人一樣,這人剛開始話很少,表現得很沒耐心,遇見危險也會第一時間警惕起來。而不是現在動不動就像別人拋棄他了的痴呆樣。
「閉上嘴,那些人都在看著,五號樓就在前面了。」
警員的身體越發縮了起來,彎著背脊,臉上滿是汗水,唇瓣乾裂著動了一下,發出微弱的回應。
路談收回血線,手指動作著爬到他的頭頂,血線在空氣中扭動著,在注意到最近的視線,離他們只有兩層樓時,毫不猶豫地伸長抽打了過去。
「啊!」
那顆腦袋發出聲響,消失在窗戶後,見此那些來回攢動的腦袋,動作頓時卡住了,一顆顆縮了回去,視線卻是更緊密地貼在簡席迎身上。
「席迎,需要休息了。」血線將他額角一滴細汗揩去,擔心他身體體力不夠。
「我沒事,先上樓。」
簡席迎見身後的人開始跟了上來,繼續往前走,眼下最要緊的是給人收屍。
物業說著讓他們來收斂屍體,卻根本沒有提及具體房間號,手上的紙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簡席迎才在圓圈裡看見了幾個小字,小到讓人以為是紙上的污漬。
這些人都喜歡玩些小把戲,稍微錯過就落入圈套,希望他目前為止的判斷都是對的。
確定了具體的位置,他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幾乎喘不過氣的警員,這裡是步梯樓,殘疾的人根本上不去,也不知道物業為什麼非要指著他一起。
為了給他添堵嗎?
這點倒是挺成功的。
「我……我就不上去了,你快點下來。」男人注意到簡席迎不耐的表情,主動留在樓下,眼睛裡滿是小心翼翼。
他知道從踏入這裡開始,結局就已經註定,拼命掙扎也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知道,但不甘心。
這也是為什麼在知道有新人時,他表現得那麼熱情,可惜偏偏來的是這個人,但凡是自己的同事都不會搞得這麼悽慘。
那些傢伙一定會幫他的……吧。
簡席迎無所謂地點點頭,和路談朝上走去,這次他回頭看了一眼,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又什麼都沒說收回視線。
這個人應當就到這裡了。
鄰居之間應該相互幫助的,還要扮演好賦予的設定,可就在剛剛他脫離設定了。
這項任務本來是簡席迎一個人的,因為進度問題,物業指定警員跟著一起,那他的角色就是來提供幫助的人。現在他自己拒絕了這個設定,後果可想而知。
其實從根本來說,所謂的設定就已經非常割裂。
現實里這裡的環境髒亂差,樓道里毫無公德心地隨意擺放雜物,連掉了牆皮露出的磚都會被摳兩塊帶走。
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人,怎麼可能會善良呢?
他想起物業那具爛肉一般的身體,這裡沒碰見過靈異,會不會一開始它們就將自己偽裝起來,裝作正常人參與著這場遊戲。
頒布任務,看著活著的人拼命掙扎,然後再站出來裝作可以提供幫助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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