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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啊?」

「你知道嗎?」

「餵。」

樂鳴自己也沒好臉色,更多是冰一樣的涼薄。

「不是吧。」

「是誰。」

「有誰去過那邊嗎?」

向蕊自己坐在座位上,沒有亂望,也沒有回頭,只是此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報告是她打的,她忽地對樂鳴有些膽怯。

他很不高興,她看出來了。

心中止不住地咯噔。

這件事只是很平淡地過去,第二日班主任親自把他叫到辦公室,把信封塞到他手上,並且還帶著一封匿名潦草的道歉信,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的,不整齊也彆扭。

他沒有細看,折了起來,班主任幫他一同塞進信封里。

也就再沒有下文。

不知怎麼地,奇怪的眼神越來越多聚集在他身上,目光又別樣起來。

班內流言四起,嗤言非語亂竄,像針一眼有意無意地刺入耳。

「會不會是他自己拿了,忘了,向老師討。」

他通通都知道,卻一如既往,統統都佯作不在意。

她初初聽到時愣住,後來表示震驚、生氣,她不知這些話語是怎麼出現的,只是覺得對於這個世界,忽地就不可思議。

「錢呢。」

「我拿了。」

「誰偷的。」

「我偷的。」

他不太想和她說太多話語,這是她察覺到了的,她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他卻始終沒什麼回應。

「他們都冤枉你了。」

她的心有些痛。

「我知道。」他卻眼神平淡得沒有顏色,淺淺地掠過,站起,拿著一本書往門外走去。

她就這樣被甩了半個問題,在原地,慢慢發呆。

心裡,突然洶潮湧起。

怎麼會,

有這麼沒出息的人呢。

回家後,草草吃了飯,她急迫著把自己關進房間裡,門一縮煩躁地拿起東西。

書包被翻得很亂,怎麼都不順手。她想著做些什麼都好,有事情就行,不想那會事。

抽出一張紙,她填著班長給的表格,筆墨斷斷續續的連名字都寫不好,號碼什麼的也忘了個精光,原本的目標早就忘得精光,反而適得其反越來越煩躁,折騰幾分鐘後她耐不住性子,脾氣一鬧把筆往地上咔嚓一下。

摔爛了。

地上零零碎碎地分散著半截殘骸,孤單。她動了動,盯著。

真的是。

有病啊。

心裡倔強地泄著憤,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火氣愈發愈上。

剎那間,有點眼皮發燙,她眨了眨眼,抱住自己的雙膝縮在椅子上,沒忍住就眼前模糊起來。

書台前窗口沒關緊,嗖嗖地吹著涼風,一點點裹挾住身子,燈光也恍然晃晃搖搖的分不清晰。

她縮得更緊了一點。

淚水不停地落下,已經用力噙住,卻仍感受到冰涼的痕跡划過皮膚。

哭什麼。

明明是他自己自甘墮落。

她不應該傷心。

不該因為他難過。

她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口難受的很,像是被堵住了,浮著一團亂絮。

一點點動靜,就會令她再次傷痛,但凡有一點聲音,就會想起他的身影。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樂鳴的心長在他的身上,自己的心長在自己的身上,這不相通的,她也不該為此感到難過才對。

手撥開桌上的亂物,想把一切煩心事給丟棄,卻忽地心中一刺,眼看著被旁邊的檯燈刮出了一道口子。

血汨汨地往外滲著。

紙巾只剩下個殼兒,她把手縮起來吮了一下,口裡瀰漫起血液的咸腥。

澀澀的。

止住了哭泣,燈光在桌角淡淡地映著光圈,照亮了小角落。

窗戶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簾幕拉開,星光閃爍連成一片。

她望了望,開始想起了記憶里她說過的一句話。

我……什麼。

已經模糊起來。

只是過了短短几天而已。

她就忘記了。

可不斷浮現的記憶每每都勾起,她好想把這句話忘記,每一次睡覺前都要催眠自己。然而每次一睜眼的時候這種暗示總是會不攻而破,幻滅成那句清楚羞恥的話語。

「我喜歡你。」

洗了臉,還是不能忘掉,順著水流聲一遍一遍響起。

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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