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拿紫狐的案子和她硬碰硬。」
利曼珊搖頭,「你聽我說,她是聯邦檢察官,和她形成制衡的是誰?」
鄢瀾想了想,「律師協會……?」
「這是一方面,別忘了,我們州還有位影響很大的參議員,明天,最晚周一,我會拜訪麥迪遜參議員辦公室,跟他建立關係,並讓各家新聞開始報導,你那邊積極和全美律協C城協會溝通,律協對檢察官的行為有很大的監督作用,」利曼珊站起身,「明天我需要你先去ST找到維克多,告訴他你會繼續接管這個案子。」
鄢瀾還想說什麼,但利曼珊那雙注視著她的眸子裡,只有篤定,仿佛不容置疑。
利曼珊就這麼看著她,等她點頭。
一絲笑意划過鄢瀾面容,她站起身,「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利曼珊笑了,又深深嘆了口氣,「說服你可不容易,不許改主意。」
鄢瀾的手從衣兜里拿出,手中攥著樣東西,打開掌心,「這是信物。」
是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利曼珊笑出聲來,「好,一言為定。」說著將它裝進自己口袋。
兩人收拾了東西往劇場外走,夜色襲來,紐約是座不夜城。
但這繁華是冰冷的,沒有夜宵鋪子,沒有廣場舞,有的,只是一棟棟摩天大樓中透出的燈光,和C城一樣。
鄢瀾約了車來,「我先送你回酒店。」
利曼珊點頭,兩點多了,仿佛再過會兒夜色亦闌珊。
兩人坐在車後排,都不再說話,電台的聲音很小,若有似無,這一天太過漫長,是對體力和心力的雙重考驗。
鄢瀾閉起眼睛,倚在靠背上,利曼珊沒看她,但又好像眼裡看盡了她,伸手一攬,鄢瀾便靠在她的肩上,被攬過去的人沒有睜眼,沒有掙扎,放任這片刻的默契與私密。
路途本來就近,在這無人的街道上就更近,車子放慢速度時,鄢瀾坐直了身子,睜開眼睛。
利曼珊轉頭看看窗外,一手搭在把手上,又遲遲沒有開門。
「我的公寓離這裡很近,」鄢瀾縮起脖子從窗口指給利曼珊,「被那邊那棟樓擋住了,但走過去也就八分鐘,明早我買了貝果來跟你吃早餐。」
利曼珊笑了,「還需要你買貝果嗎?我這兒含了雙份早餐,你過來,我請你吃。」
「酒店的不好吃,我請你吃華爾街的貝果。」
「好,」利曼珊走出車門,轉身彎腰看車裡的鄢瀾,「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終究答應了我。」
鄢瀾笑了笑,流光在眼中一閃。利曼珊正要直起腰,見到鄢瀾眼眸中動人的笑意,閉起眼,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那似曾相識的氣味、觸感,勾起身體的記憶……記憶像準備叛逃的一部分身體,將鄢瀾推至理性邊緣。
「其實……」利曼珊輕聲道,「明早我們也可以一起去買貝果,」頓了頓,「我還想聽聽你和那個女人的往事。」
鄢瀾的身子往回縮了縮,像縮回了自己的地界,「不了,我其實不太想聊私事。」
失望在利曼珊眸中一閃而過,幸好有夜色掩護,她也稍稍直起身,「抱歉,」她將包挪到肩上,「那明早見,回了公寓告訴我一聲。」
「嗯,早點休息。」
車子開走了,利曼珊轉身走進酒店,辦好手續,剛走出電梯,打開房間門,鄢瀾的消息進來了:
我到了,夜色闌珊了。
——
鄢瀾不知道,利曼珊訂房的時候,特意訂了1824房間。
那是她倆一年前曾住過的那間,很幸運,今晚它空著,但又仿佛並不幸運,利曼珊此時一個人躺在曾經的那張大床上,眯著眼看窗外的夜色闌珊。
她沒拉上窗簾,她覺得,鄢瀾此時應該在看著同一片夜色。
很奇怪,她並不認為自己陷入了愛情,去年一別,她偶爾會想起鄢瀾,但也只是回憶起這個女人,並沒有別的想法,日子久了,她都開始懷疑是否真的碰到過那個女人,是否與她在暴風雪的酒店房間裡度過了兩天兩夜。
那種感覺很奇怪,你熟悉這個人身體的每處肌膚,卻不熟悉這個人了。
等她知道ST從紐約過來的律師叫鄢瀾,並去ST主頁看了她的介紹和照片時,有那麼一刻,她不知該如何安放自己的情緒,不知是驚,是喜,還是兩者皆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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