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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春明偏頭看向他。

關堯沉吟道:「錢國偉,是三十三年前9·24大火的遇難者之一。」

第9章

所以,劉斌的僱主為什麼會付高價要他去林智民的身邊調查一個已經死去三十三年的人?

三人看著擺在桌上口供,都有些疑惑不解。

這時,法醫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從林智民家中提取到的DNA與山崗下的血跡以及磨盤山上的碎肢對上了。

受害者,正是林智民。

研判室中,痕跡組的副組長那菲將檢測報告放到了眾人面前,她說道:「3區山崗下的血液殘留經DNA比對,認定為死者林智民墜崖後,頭部遭到重擊時形成的血液噴濺。不過在那處現場,我們並未發現其他的血跡殘留,但是,在附近的灌木叢中,刑技找到了一些較為明顯的拖拽痕跡,可惜,沒有腳印殘留。我們懷疑,腳印應該是被拖拽痕跡掩蓋住了。」

郁春明拿過腳印和拖拽痕跡的現場圖看了一眼,問道:「那野獸呢?附近有發現野獸的活動蹤跡嗎?」

那菲搖了搖頭:「目前,3區沒有發現和瞭望塔下、護林員駐站周邊相似的野獸爪印,不過林場那邊已經調來了幾台紅外觸發相機,我們組裡的幾個同事現在正在山上跟隨野生動物專家布控。」

郁春明放下了現場圖,抬眼看向關堯。

「咋了?」關堯對他忽然投來的視線感到不解。

郁春明說道:「剛剛審訊劉斌時,他有說自己到底為啥這麼多天不肯回家嗎?」

關堯一皺眉:「劉斌聲稱,他不回家是因為在發生爭吵後,一個人偷偷去了駕校,結果沒有發現林智民,這人生怕林智民會去家裡尋找自己,所以才多天不敢回去。」

「可是,劉斌的家裡不光有妻子,還有一個時時刻刻都需要人照顧的兒子,他不回去,僅僅是因為害怕林智民,這完全說不通。」郁春明一頓,「此人雖然竭力否認自己與林智民發生了肢體衝突,但我們有理由懷疑,死者就是他推下山崗的。」

林智民在扎木兒無親無故,那個坐落在城郊的駕校又瀕臨倒閉,他失蹤了,自然不會像劉斌一樣,有蘇小霞來報案。因此,一直拖到今日,警方才最終確定了死者身份。

只是,劉斌所說的供詞中還有極多漏洞。

他聲稱,自己多日不敢回家是因為害怕林智民在發生口角後尋仇,但從目前的證據來看,他不敢回家,多半是由於自己失手犯了大錯,生怕東窗事發。

可是——

「倘若林智民當場死亡,劉斌不論是毀屍滅跡還是逃之夭夭,都不至於失蹤多日,更不會隔三差五徘徊在駕校周邊。倘若林智民摔下山崗後沒死,那劉斌放著一個重傷的人不理,在案發地附近漂泊,同樣不符合邏輯。」那菲直接否認了劉斌的供詞,「他隱瞞了很多事,所說的話也充滿前後矛盾。」

正在那菲分析案情的當口,韓忱一身輕鬆地走了進來,他將劉斌新出爐的口供丟到了桌子上,然後轉頭沖郁春明一笑:「他承認,是自己將林智民推下山崗的了。」

郁春明毫不意外:「還有呢?」

「還有?」韓忱不解,「你還要什麼?」

「他承認是自己把林智民推下山崗的,那接下來呢?推下山崗後,他是否第一時間查看了林智民的狀況?灌木叢中的拖拽痕跡是否是他留下的?」郁春明問道。

韓忱眯了眯眼睛,翻開口供記錄表,回答:「劉斌說,在他把林智民推下山崗後,因為過於害怕,所以一個人跑了。他並不知道林智民是否還活著,因此,由於擔心他很可能向自己索要醫療費用,才多日沒有回家。」

郁春明沒有否認韓忱審問出來的內容,他只是轉頭沖那菲一抬下巴:「你說得很對,劉斌隱瞞了不少事,口供也充滿前後矛盾,至於矛盾的點,大概就在於……」

「劉斌隱去了一個重要人物,一個肯定參與其中的重要人物。這個重要人物,或許就是他的僱主,也或許,是個知情的幫凶。」關堯接話道。

郁春明眉梢一挑,看向了他。

關堯接著道:「既然劉斌自稱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給林智民施救,那陡崖下的腳印和拖拽痕跡是誰留下的?還有,劉斌今早在駕校中躡手躡腳的模樣,一看就有貓膩。那麼他失蹤的這些日子裡,不惜頂著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風險,頻繁前往駕校,到底是在等人,還是在尋找啥東西?」

說到這,關堯將目光轉向了韓忱:「韓副,那個窗戶後的人影,有結果了嗎?」

韓忱的臉色有些難看。

畢竟,人影一閃而過,等他們真正追上去的時候,早已不知消失在了哪裡,更別提捉到活人了。扎木兒基礎設施建設本就不好,城郊的攝像頭安裝不全,所謂人影,根本捕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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