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5278,始發扎木兒,終點站海珠爾格,經停站有扎木兒長連機場,發車時間是上午九點半。」坐在車上,關堯飛快調閱出了這趟車的班次及時間,他說道,「黃紗嶺派出所的人已經在站里等著了,分局刑偵隊的也在往那邊趕。」
郁春明皺著眉,沒有說話。
關堯看向他:「咋了?」
「沒咋,」郁春明搖搖頭,「先到車站再說。」
始發站提前十五分鐘檢票,眼下是八點半,還有四十五分鐘,鐵路工作人員才會打開閘機,此時聚集在安檢口的人也不多。
郁春明和關堯到時,分局刑偵大隊的隊長閔超也剛到,他裹著警服棉衣,哈了口白氣,沖關堯一點頭:「咋樣,應該沒問題吧?」
關堯看到了台階上那幾個聚在一起抽菸的男人,其中一、兩個還背著雙肩包,拎著手提箱,跟進進出出的乘客沒什麼區別。
他笑了笑:「裝挺像。」
閔超呵呵一樂:「十天半個月也沒出過一次這樣的警,那幾個半大小子憋得不行,都指望這回來放風呢。」
關堯用胳膊肘捅了捅郁春明:「有啥不妥嗎,郁警官?」
郁春明正站在大台階上看遠處的氣象站和那片剛掠過無數飛鳥的原嶺,他眯了眯眼睛,問道:「這趟車除了經停長連之外,還經停哪幾站?」
關堯翻出手機,看著班次信息回答道:「扶楊河,白化,勞城,千水,加蘭察爾,達木旗。晚上會在達木旗停一個小時,過了達木旗,下一站就是海珠爾格。」
「扶楊河……」郁春明喃喃自語。
「你有啥想法?」關堯看他。
郁春明問道:「你說,那人會不會不從這一站上,也不從長連下?」
「不從這一站上……」關堯先是不懂郁春明是什麼意思,可當他將這話重複一遍後,便瞬間明白了。
他們早前因那張機票和那日上午從火車站取走的錢款,已形成了思維定勢,認為這個疑似何望的人一定會從扎木兒火車站登車,目的地多半就是長連機場。
而現在,他又用林智民的身份證買了途經這條線的火車票,那目的地在哪裡,不就不言而喻了嗎?
可是——
「雖然扶楊河、勞城兩處跟扎木兒目前公路不通,但從這裡開車到白化也不過三個半小時,現在咱們這邊還沒下雪,地上也沒結冰,路是暢通的,如果那人想要離開扎木兒,又不想被人察覺到他的蹤跡,白化就是一個絕佳的上車點。」郁春明的大腦飛快轉道,「扎木兒就在邊境,跟對岸只隔一條河,但是現在河水還沒上凍,他如果想往外跑,從這裡是走不出去的,不過……」
「不過,達木旗可以。」關堯立刻瞭然。
達木旗就在臨省的邊界線上,那裡群山環繞,大河改道,國界碑正對著的是一座遠東小村。由於山中大雪,一個月前,去往達木旗的公路已封了三段,現在要想抵達那裡,只有坐火車這一條路。
站在一旁的閔超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跟著緊張了起來:「咋辦?要不咱也和黃紗所的一起上車等著?」
「不,你們留在這裡,隨時觀察現場情況。原本上車的繼續上車,我跟關堯現在往白化去。畢竟車上人多,一旦發生打鬥,容易造成踩踏事故和人員傷亡,能在外面把人按下,還是要在外面」郁春明邊說,邊翻出了一張照片,「這個背影,還得麻煩閔隊認一認,如果在這裡發現疑似對象,及時通知我們。」
兩人安頓好閔超,轉頭上了車。
關堯把郁春明擠到了副駕駛上:「這會兒就別跟我置氣了,去白化的路我熟,我來開車。」
郁春明沒有異議,他系好安全帶,問道:「你覺得這個疑似何望的人,與磨盤山碎屍案的嫌疑人是什麼關係?」
關堯一怔,遲疑道:「關係?」
「之前我們從何望鄰居手中拿到監控的時候,將這兩人視為了合作關係,不光因為案發前他們的談話與會面,也因為案發之後,不論是保潔員『易軍』,還是消失的戶主何望都沒再出現過一次。」說到這,郁春明一頓,「可是,如果這兩人屬於合作關係,我們又該如何同時假定三礦家屬院樓梯間內發生打鬥的兩人疑似他們呢?」
關堯眉頭緊皺,一時琢磨不清郁春明提出的問題。
「還有林智民,林智民的死因現在已經可以初步認定為,摔下山崖後遭人虐打而死,劉斌不負主要責任,兇手是他的僱主,也就是那個疑似『易軍』的人。同時,在一個月前,林智民本人,也或者是某人偽裝成的『林智民』則攜帶他的身份證件,在三礦家屬院中租賃了一間住房。這麼看來,林智民原本貌似很簡單的社會關係,應該另有隱情。」郁春明接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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