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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堯在盯著這人吃了兩口面後,稍稍放下了心。

「你昨晚嚇我一跳。」他插空說道,「你那是啥毛病,咋腦袋疼能疼成那樣?」

郁春明埋頭吃麵:「沒事,可能是累的了。」

關堯不信:「不會跟你耳朵後頭的傷有關係吧?」

郁春明開始往碗裡倒醋:「沒關係。」

「你要是經常疼,得去醫院看看。」關堯又說。

郁春明掃了他一眼:「關警官,你啥時候這麼絮叨了?」

「哎喲,我這是關心同事好嗎?人家想聽我絮叨,還沒這待遇呢。」關堯嗤之以鼻。

郁春明抬了抬嘴角。

正在這兩人插諢打科的時候,麵館門口的鈴鐺忽然「叮叮」一響,是有新客人來了。

老闆娘招呼道:「來點啥?」

郁春明也跟著抬起頭向門口看去,但隨即,他便僵在了原地。

來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年紀已經不小了,但仍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呀,江敏?」老闆娘看見她,就是一愣。

第23章

江敏,住在關堯對面的鄰居,那個每天夜裡都要放聲高歌的「瘋女人」,林場職工家屬院這一片的,沒人不知道她。

江敏年輕的時候曾做過文藝團的演員,有一把好嗓子,後來據傳因為作風問題被文藝團開除了,再然後,人就變得瘋瘋傻傻了。

早前認識她的人都清楚,三十多年前的江敏長得那叫一個漂亮,扎木兒十里八鄉的半大小子都喜歡她,追她的人,能從這地兒一路排到國界碑去。但江敏一個也看不上,人家的心氣兒,是到省城松蘭的大劇院當演員。

不過,三十多年過去了,松蘭演員夢碎,江敏成了只能夜裡高歌的「瘋女人」,她不常出門,也不常見人,更少有會踏進這家麵館。

因此,老闆娘衝著她和聲細氣道:「你咋來了?兒子哪兒去了?」

江敏撥了撥自己那還算柔順但已不再烏黑的長髮,散出一股濃濃的香水味。

「兒子跑了。」她說。

「跑哪兒去了?」老闆娘好心問道。

江敏不說話,撿了個位置坐下,然後隨手一指牆上的菜單:「我要……肉醬拌麵,然後再打二兩酒來。」

老闆娘沒有異議,面和酒很快端了上來。可江敏也不吃,就坐在那裡抽菸,她抽完一支接著一支,劣質香菸的味道飄滿了整個麵館,嗆得剛進來的小孩不停咳嗽。

「江嬸兒,少抽點。」關堯好心勸道。

江敏當然充耳不聞,她涼涼地看了一眼關堯以及關堯對面的人,什麼話也沒講,兀自哼起了小曲兒。

——聽起來,像是哄孩子睡覺的搖籃曲。

此時,郁春明忽地站起身,大步往門外走去。

「哎,不是……」關堯手忙腳亂地放下筷子,把錢掃給老闆,他一路匆匆追上前,嘴裡念道,「我也沒說不請你啊。」

郁春明走得極快,也不回頭,等到了街角,他朝旁邊的巷子裡一拐,扶著牆彎腰就吐。

關堯「嘶」了一聲,上去拍他的背:「這咋還吃噁心了呢?」

郁春明剛咽下去的那碗面還沒來得及消化,就又被他囫圇個兒地吐了出來。

關堯見他一手抵著胃,忍不住說道:「是不是你空腹吃止疼片的事兒,我跟你說了那玩意兒不能空腹吃,你非不聽。」

郁春明吐得七葷八素,吐到胃裡沒東西了還要往外嘔,關堯趕緊攙著人往旁邊走,免得他再對著自己的嘔吐物犯噁心。

平復了差不多十五分鐘,郁春明才算緩過勁來。

關堯從旁邊的小倉買里掂了瓶水,舉到他嘴邊餵他漱口,等好不容易不吐了,郁春明卻又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要不……上我家坐會兒?」關堯不得不問道。

郁春明蹲著不說話。

「這外頭冷颼的,你再吹風吹出毛病了。」關堯上去拽他胳膊,「走吧,來,哥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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