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再等等吧……
而一旁的楚黎非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渾然沒有注意到身旁陸墨辰突然暗下去的神色。
他將視線放空。
現在的話,只差最後一子了。
這盤棋局的勝負,很快就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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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眾人齊聚於太和殿之上,就連齊家剩下的家眷也悉數到場。
不過說白了也就馮嬈和呂英兩人。齊老夫人已經於幾日前下葬,雖說一切從簡,但也算走得安詳。
齊祿被押了上來。幾日不見,他的模樣似乎更加潦草了一些,頭髮凌亂,整個人也瘦了幾分,面色憔悴枯黃。馮嬈見狀不禁鼻尖一酸,別過頭去。
錢銘絲毫不拖泥帶水,一張口便是語出驚人:「陛下,根據臣這幾日查案所得,私藏盔甲的不是齊祿,而是另有其人!」
「哦?」陸遠景端坐於高處的龍椅之上,聽見錢銘的話,非常感興趣地眯起眼睛,眼中閃過審視的鋒芒,盡顯帝王的威嚴,「那你說說看,這人到底是誰啊?」
「回陛下的話,此人正是——」錢銘說到這兒的時候,聲音一頓,狀似不經意地掃過齊祿,復而開口道,「齊祿的胞兄——齊福。」
此話一出,除了楚黎非幾人,殿內其他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最先沉不住的,卻反而是齊祿。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但他的眼神卻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仿佛是早就有對此所察覺,只是始終不願意面對,現在只不過是在做最後的掙扎罷了。
而錢銘將殿內的一切情景盡收眼底,像是很滿意他人的震撼一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繼續乘勝追擊,說出了一個更為炸裂的消息:「當然,光憑齊福一個人可做不到這麼多,他的幕後還有幫手。」
「而這個幕後之人,想必腰纏萬貫、位高權重,不然還沒這個膽子和能力,能夠指使齊福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
錢銘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老臣打斷:「錢大人,你說了這麼多,就別再故弄玄虛了。這個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啊?」
錢銘聞言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太子的方向:「不知太子殿下可曾聽聞前日晚上,京郊一家賭坊失火一事?」
陸墨麟見錢銘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嗤笑一聲,沒好氣道:「本王平日裡要為父皇分憂,日理萬機,自是沒空流連於賭坊這種地方,更是不知所謂失火一事。況且如今審的事齊祿謀逆一案,不知錢大人所說的賭坊失火與本案有何關聯?」
殿內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偶有幾個知道賭坊內幕的則是神色微變,和身邊的同僚小聲討論起來。
錢銘笑笑,似乎並沒有看見陸墨麟微微有些慍怒的臉色,他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是嗎?殿下忙著處理事務,是真的在為陛下分憂,還是說——」
錢銘話鋒一轉:「正在虹光閣失火一事,忙得焦頭爛額?」
「不知殿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會不會心疼呢?」
「虹光閣?!」底下的群臣在聽到這三個字之後再也坐不住了,紛紛討論起來。有幾個人,甚至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下,額角硬生生地滑落下了豆大的汗珠,眼神躲閃,估計是後悔自己今日沒有告病在家。
陸墨麟往日一貫光風霽月的表情有那麼一瞬的碎裂,可下一秒便恢復正常。他的眼中似乎正在醞釀著極為可怕的風暴,不滿錢銘的指控,沉著聲音:「錢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錢銘不愧能被陸遠景看重,即使面對這種形式也絲毫沒有畏懼,對著太子也是照懟不誤。
他這次沒有再理會陸墨麟的話,一轉身,朝著陸遠景拱手道:「陛下,臣已查明,指使齊福的幕後之人,正是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殿內不複方才的竊竊私語,反而在剎那間沉寂下來,一片噤聲,一時之間只能聽到倒吸涼氣的聲音。
拜託,這可是太子殿下,大燕的儲君,未來的皇帝。
況且他手握重拳,備受皇帝寵愛,就連其母族也不是好惹的存在。
誰敢去觸他的霉頭啊。
估計也只有錢銘,敢在這種情況下指控太子了。
被扣了如此大的一項罪名,陸墨麟哪能忍?他當即怒斥出聲:「可笑,你有何證據?」
錢銘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將楚黎非和陸墨辰那晚在虹光閣所拿到的帳簿和名單拿了出來,交給一旁的內監,由他去呈給陸遠景。
當然,一同呈上去的,還有昨日在齊福書房中,找到的那一沓信件。
在看到熟悉的信件的一瞬間,陸墨麟原本自信的臉龐頓時碎裂開來,如同上好的瓷器砸在地上,即使修補好了,卻還是遍布著猙獰的裂紋。
可惡!該死的齊福!他把這個留著做什麼!
當初不是叫他燒掉嗎?
陸墨麟的眼中淬著熊熊怒火,他現在只想把齊福從地下拖出來千刀萬剮。當初一瓶毒藥真是便宜他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不過還好,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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