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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頌看見縫隙里掉出半截手,青紫的血管猙獰鼓動,像一條條埋在血液里的蜈蚣與蛆蟲,扭動瀕死的殘軀——那是一個人。

警衛冷冷掃他一眼:「少好奇。」

「盡頭有間牢房關的什麼人?」王頌想起那句貼合的「賤人們」,瞪著惡意的眼睛問,「他讓我向你們問好。」

警衛罵咧咧:「快死了都不安生的傻逼們,神明可不會聽他們垂死時不甘的詛咒!」

王頌皺眉,倉庫里的人有死亡危險,這件事不稀奇,但警衛把問好當成絕望者最後的瘋狂了。

他了解這個,他活生生剜去別人的肉時,他們也會瞪大憎恨的眼睛,嘴裡不斷流著血,癲狂地叫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之類可笑的話。

但那個人不是,他絕對理智清醒,甚至清醒得惡劣,以令他厭惡的傲慢姿態,玩弄著他。

另一邊警衛高聲催促,提著的水桶揚出水花:「別磨蹭了,該給豬崽們送飯了!」

一桶水還有一桶滿滿的魚,不知道魚是死是活,有幾條還會突然抽動幾下,像迴光返照,腥味飄得老遠,是倉庫里囚犯的吃食,警衛嫌棄萬分地躲著。

等等……魚?

他忽然從風衣里掏出一盒「花開鶴頂紅」——他從二樓貴族口袋裡順來的名牌煙——塞進警衛的衣兜里,拍了拍:「魚看起來不錯,我來幫忙?」

*

薛潮的意識雖然聚回身體,但更像連接到了母體。

他的意識不再是碎片,而像水或者拉伸的果凍一樣,沒有固定的形態,能鑽過任何縫隙,流入其他可通行的載體。

意識之海的觸手從身體裡伸展出去,觸碰蒲逢春的手錶,人工智慧成為他本體意識的延伸。

倉庫的門再次打開時,薛潮同時閉上了眼睛。

穿著制服的警衛拎著兩個桶,帽檐遮住半張臉,按部就班地填水、放魚,一切如常。

薛潮心裡數著數,三、二、一……那人果然失去了耐心,放下只填了一列籠子的魚桶,提著水徑直走到盡頭,但卻沒有進行下一步,而是暗自觀察,好像並不確定是哪一個籠子。

他兩指一疊,輕敲鐵皮,「警衛」果然被吸引,鎖定了他的鐵籠。

王頌望去,那籠子太高了,只看到一個躺平的人,心裡下意識辨別他又敲了什麼話,但半天湊不出一個字母——他反應過來,籠子裡的人瞎敲的,狗娘養的又耍他!

……絕對要撕碎他。

王頌扭曲著臉,搭上梯子,敲響鐵柵欄:「你要的水。」

他倒水進碗裡,遞進縫隙,躺著的人死了一樣,衣服皺皺巴巴,濕漉漉的捲髮散在地上,側臉像石膏雕塑,稜角分明又僵硬萬分,王頌甚至聽不到他呼吸的聲音。

好一會兒那人才詐屍似的,向碗伸出手,卻陡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修長的指尖一掃,從他袖口內側摸出一把刀片。

王頌反應迅速地後撤,寒亮的刀鋒掠過他的額頭,帽子被割破,從他頭頂掉落,水全撒在籠子裡,濺了一身。

他試圖抓住柵欄,但預判到的刀鋒又划過黑風衣袖口,他被逼退地摔了下去。

籠子裡傳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王頌捂住腿,憤怒不已,髒話已經滾到嘴邊,就聽到男人說了第一句話,低沉婉轉,天然的傲慢,這傢伙好像天生知道怎麼激怒別人:「你不該回來。」

「先管管自己吧,死人也會笑活人了。」王頌陰沉道,「屠宰場的雞鴨被拖上案板前也喜歡像你這麼叫。」

「所以你就穿上圍裙來給雞鴨送食?真聽話。」

王頌怒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本就是將死之人,這裡的人都是,當你活著就是等死,你就不會害怕死亡了。」薛潮從鐵柵欄的縫隙居高臨下打量王頌,眼神和言辭一樣刻薄,「你在追查丟失的那些傢伙?」

「你知道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薛潮反問,他毫不掩飾地玩著鋒利的刀片,刀片在十指間流轉,像魔術師手裡變幻莫測的卡牌,「好奇心害死貓,讓他們發現你做了多餘的事,你就得留下和誰擠單間了。」

「【王頌】我直接,嗨,老公!」

「【王頌】好偉大的臉,好偉大的身材,其他都是過客,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最喜歡的npc了!」

「【王頌】老公,你怎麼躺在地上,雖然你只套個背心濕漉漉躺在地上又破碎又性感,但老公你怎麼躺在地上,請躺在我的懷裡!」

「【王頌】我可以枕著他的胸肌睡覺嗎prprpr」

「【王頌】走開,我不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

王頌對貢獻度點數忽然升高的提示音有點困惑,但他此時全部注意力都在這個男人身上:「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你只是為我而來的嗎?」薛潮嗤笑,「你不是為了你查到的事,特意被關進來的嗎?」

泰.瑟槍蠢蠢欲動:「看來你知道不少。」

「死人總是知道很多。」薛潮無視他的威脅,忽然說,「你有煙嗎?」

王頌一愣,重要npc一般都有自己的性格和偏好,往往是玩家可以「攻破」的點,所以這個男人的關鍵詞是「煙」?

他狐疑地拿出僅剩的一根花開鶴頂紅,薛潮不客氣地翻個白眼,轉過身準備繼續睡覺了,沒想到「咔嚓」一聲,他回頭,門鎖落進王頌的手心,像一個扁平的煙盒,籠子打開了:「或許你會喜歡這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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