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小狗把自己被翻上去的耳朵折下來:「我們已經不錯了,房子都被拆成原裝的一塊『板』了,那魔王還不放過它,還有可憐的松鼠,把它們塞在口袋裡——所以大象是誰,我根本不認識大象!」
紙松鼠兜在薛潮的口袋裡,垂涎欲滴地看著紙玫瑰的花瓣:「花瓣掉了可以給我吃……」
「我受夠了,我是說,誰能制止那個兇殘的傢伙!」千紙鶴扶著已經不對稱的翅膀,「他比那些人類幼崽還可怕!」
薛潮頭也不回地拆紙飛鏢:「嘴那麼碎就找找大象在哪,我看你們是嫌我不夠煩。」
他瞥了眼摺痕里寫的「5.10」,所有的摺紙都標有誕生時間。
摺紙們一靜,然後此起彼伏問「大象在哪」、「誰看見了」,亂糟糟也沒得出什麼結論,於是又都安靜下來,陷入面面相覷的沉思。
紙兔子在寂靜里小聲道:「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大象在哪嗎,大象這麼沒有存在感嗎?」
紙汽車敞著車門,堪稱滄桑道:「誰讓它是整個樂園最小的一個。」
又是一陣絕望的安靜,這時候,被掀翻四肢的紙烏龜緩緩道:「……道……它……在……哪……」
「什麼?」
紙烏龜緩緩張開嘴,在眾多夥伴期待的目光下,慢慢吐出來一個字:「我……」
眾摺紙屏住呼吸。
「……知……」紙烏龜又吐出一個字。
「……」紙兔子麻木地說,「它不會又要重頭說一遍吧,今天能說完嗎?我記得它是烏龜不是樹懶?」
「道」字還沒拖完,紙烏龜就被男人的陰影覆蓋了,薛潮笑呵呵的:「你下一個字一定很有用的,對吧?」
「……」紙烏龜顫顫巍巍開口,「蛇……」
「哦對!」千紙鶴尖叫,「一定是蛇,我剛擁有翅膀飛起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個殘暴的傢伙把什麼吞了!」
這個故事太耳熟了,再聯繫主線任務的提示語,薛潮又環視一周根本沒有蛇的手工樂園:「你說的這個吞象的蛇,不會是那頂像帽子一樣的畫吧?」
「當然不是,那就是頂帽子。」紙兔子像看瞎子一樣看他,蠟筆塗的黑豆豆眼睛竟然能讀出情緒,明晃晃在說「你不會以為自己很有想像力吧」,「蛇在這裡。」
它長長的紙耳朵指了指展示牆上的一幅畫,畫的背景是黑色,四分之三的上部分點著零散的白點,下面三分之一的部分點滿密集的白點,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除非它是一條黑色斑點狗,否則哪裡有蛇?」
紙兔子這回像看傻子一樣看他:「當然是冬眠了,你沒看到在下雪嗎?都積了一層了——你太缺乏想像力了。」
「……」這宛如雨天裡汽車駛過甩到他褲腿的泥點子的狂野線條是雪?
而且他到底是有想像力還是沒有想像力?這裡就沒人看過小王子嗎?
薛潮轉身找蠟筆,準備把整個畫塗白了,再畫太陽和花,手動讓春天降臨一下,但紙小狗很快打消了他的想法:「你要蠟筆?蠟筆都被老師收起來了,點名後上課才會發下來,否則那群小鬼絕對會趁著老師不在,把那東西當棒棒糖嗦了。」
周圍的摺紙安靜了,靜悄悄看著他,似乎在期待他做些什麼,最好去挑戰一下老師的權威,那種歡騰的童真像融化的蠟筆,膩成一層,又光鮮又噁心的粘稠。
經過一個副本,薛潮對這些一會兒鬧騰一會兒又安靜得好像埋了幾年的精神病接受良好,他在摺紙們詭異的期待目光下,緩緩地宣布:「這不是雪。」
摺紙們:「?」
「這明顯是星星,掛在黑色的夜空里。」薛潮指著空中的白點。
紙小狗的詭異感忽而消失,像定格的禁咒解除了,激動反駁:「你胡說!那地上這些是什麼?星星碎片?」
「雖然你這個說法也不錯,但那明顯是花叢,開著一朵朵小白花。」薛潮下了判斷,「花開了,說明至少已經三四月了,蛇還冬眠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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