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工儉學,在後台跑跑夠我兩天伙食費。」走廊的燈光全匯聚在他們二人,於是江冥的言行也誇張起來,像在聚光燈下的話劇演員,義正言辭地糾正後,很快又笑了,帶著一點圓滑的,誰面前都賣個好的開朗,「演出準備的怎麼樣?」
盛紅一點就通,將信息串聯到一起,對自己單元的主線有了數,她嘴角一勾,對所有讚譽習以為常的、從容的得意:「我是女主角。」
高一高二在準備文化節,各班都要出節目,「盛紅」所在的高一一班出話劇,已經放出流程名單,劇目名卻被塗掉了。
但無關緊要,參演人員里,她作為代表排在第一個。
江冥:「你可要小心『男主角』。」
一提薛潮,盛紅忽然火大,任誰獵物三番兩次在手下溜走,都得咬牙切齒:「你提醒我了,我的單元開始這麼久了,主持人都沒來找我,看來是有自己的事要忙?」陰陽怪氣的。
江冥用「男主角」作「女主角」的回應,但含著提醒的玩笑一出口,他自己又不高興了,礙於向日葵的頭顱,表現得不明顯,就是聲音冷淡了:「不用著急,他肯定來殺你。」
盛紅以為他腦子糊塗了:「我殺他吧?」
「所以他要在人氣值60點前先下手為強啊。」江冥與她擦肩而過,推箱子去乘電梯,「畢竟你從頭到尾也沒打算『燃燒自己,奉獻主人』啊。」
次次差那臨門一腳,可一點也不「神兵」,有多少成分是有意為之,假裝失手,只等名正言順地使用異能?
「憤怒」便從盛紅漂亮的臉蛋褪色,她摻假拌真地哼笑,並不在意機位另一端的主持人可以看到一切:「勝敗乃兵家常事,我一個做兵器的尚且看得開,執刃者更該懂這個道理……不過你提醒得是,還得繼續『努力』,神兵怎麼能懈怠呢?」
她腳步一轉,徑直上樓——她主動去找薛潮了!
薛潮暗罵這兩個神經,直奔一間教室。
教室被充公當臨時的服裝間與化妝間,可能為了保密,在一眾大敞四開放光芒的教室里,很有禮貌地拉著窗簾,燈也是矜持的,只在房間和鏡子的邊沿打光,暗的地方神秘,更好襯出明亮處會出現的各式容顏,竟然有幾分百老匯後台的味道。
從老師辦公室借的衣架不夠掛戲服,又占牆上掛標語的鉤子,在牆面掛開一圈,圍在一起的桌子一半也鋪滿戲服,另一半被假髮、裝飾道具、化妝品填滿。
他找了一圈,沒看到有誰換下的校服,不怎麼滿意地嘖了聲。
第五個角色是不參加文化節的高三生,穿附中校服最保准,雖然據他觀察,玩家與扮演的角色存在共性,副本應該不是隨便選的人,江冥那神經病原本要扮演的角色說不定也是一個活著就為給別人添堵的麻煩製造機,趁老師一個不注意就逃課,套個香蕉、蘋果之類的戲服去湊學弟學妹熱鬧的混帳,但總比他穿病號服亂晃強一點。
他藏進一棵道具樹,茂密的塑料綠葉擋住他的身體,邊觀察盛紅的動向,邊研究演出道具里的皮筋槍,自己埋汰自己地想,用這玩意對戰開門的人形狙擊有幾成勝算。
敵人沒給他機會,盛紅進門只拿走一個黑金配色的名牌包,邊補妝邊回到二樓,用鑰匙打開樂器社的排練教室——女主角人緣不錯,不缺上趕著獻殷勤的荷爾蒙躁動男高,直接將樂器社當成個人化妝間,不屑和一群配角擠「大通鋪」。
她本來就是拿化妝包的,那話故意晃他。
……和江冥待久了,怎麼感覺矜貴的紅玫瑰也變「欠」了。薛潮心裡謝過女王陛下的事兒多,鑽出「樹洞」,又翻了幾遍,還是沒有校服,只好先拿下一件私家偵探角色的米色風衣對付。
新的病號服也被當時衝來的盛紅劃爛了幾道口子,小腿的位置一直漏風,此時忽然被絲滑的綢緞掃過,薛潮拿衣架的手一頓,雞皮疙瘩緩緩爬上。
他微微低頭,就見飄逸的紅裙擺打旋,貼在他的小腿邊。
他再抬眼,用餘光掃鏡子,本掛在牆上的嫣紅碎鑽大禮服就「站」在他身後。
之所以用「站」,是因為禮服內、禮服上下沒有任何支撐,卻像套了個最標緻的「空氣模特」,空蕩蕩又優雅地懸在那,就連裙擺落地的長度都是正好的,卷邊微蹭著地面。
薛潮一時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他乾脆就要這麼套上,好歹體面點,面對這件成精的「女士」,卻不小心牽扯到手臂內側受傷的肌肉,另一隻袖子沒穿進去,從他臂下滑落。
他心微微揪起來,怕打到身後的衣服惹惱那鬼,正要去拽,風衣袖子忽然微不可見地甩動,輕輕拖住,讓他的手臂絲滑蹭進。
薛潮的手一僵,面無表情地脫下,掛迴風衣。
風衣似乎也安靜了一瞬,不太滿意地晃了晃,風衣腰帶差點纏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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