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潮沉默,身後女生的手已經碰到他的衣角,而畜生爹的腳步聲也即將到達樓梯口,他反手抓住女生的手,狠狠將她推向走廊里側,轉身關門。
他拉下她耳機處的膠帶:「暗號?」
女生驚魂未定,但答得很快:「沒有暗號。」
薛潮二話不說給她鬆綁,她的聲音顫顫巍巍:「我知道咱們兩個分開,大概率有一個倒霉蛋會碰到偽人……結果兩個都是倒霉蛋,你不知道怪物裝的你有多嚇人……比你本人還嚇人!」
薛潮扶了她一把:「罵我?」
「你是凶,它是沒人味,你懂嗎……唔!」女生被薛潮捂住耳機「嘴」,順著他的手勢聽——走廊外,忽然有鑰匙嘩啦啦響,男人打開了第一扇門,發出逗孩子一樣的咯咯怪笑,見是空房,又大發雷霆地亂砍了幾刀,退回走廊,接著開第二扇門。
他這回開門!
他們藏的這間寢室在第六間,留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都不多。
跑是不好跑,屋內的窗戶也鎖死了,就算打破,四樓的高度,沒有根莖也難辦,何況他們還有兩個人,反而會讓狗爹瞬間鎖定是哪間房,他們沒爬下去,人家先衝進來,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分別?
「他的目標是你,你就坐在這,吸引他注意力。」薛潮指向門後,「我埋伏他。」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女生艱難點頭,薛潮拎著裝飾用的實心小花盆,藏在門後。
一間一間,男人很快到門前,他連開了幾個空屋,耐心已經告罄,上來就狠砸一下門,女生本能地一顫,雙膝併攏,雙手抓住胳膊肘,僵硬地看著門鎖一轉,像等待處刑的人,門卻遲遲沒打開。
令人焦灼的安靜里,門中間忽然被劈出一道裂縫,一把菜刀直直插進來,刀面映出門旁的薛潮,薛潮微愣後反應過來——這是那老登的頭!
殺人犯的頭顱是從窄到寬的砍刀,狗爹的頭顱是很家用的菜刀,刀鋒坑坑窪窪,都是血跡,還沾著一點蒜末,好像丈夫用這把刀砍妻子前,妻子還在用它為丈夫準備晚飯。
刀面一轉,就這麼衝著薛潮所在的方向,水平一路拉過來,薛潮不知是不是牽扯到哪處傷口,竟然沒能完全躲開,手臂又添一處新傷,他一後撤,動作有點大,溫熱的血濺到女生身上,令她忍不住尖叫,帶著顯而易見的哭腔。
男人像被這哭叫點燃了,憤怒地狂笑,全部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女生身上,大罵「賤種生的白眼狼」等一系列難聽話,且每句必帶「她」的媽媽,好像那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幾輩子的仇人,用全世界最不堪入耳的話也說不完道不盡。
刀鋒退出去,男人邊怒吼邊重新蓄力,破空聲像市場裡剁排骨的閘刀落下,砍向寢室門,就是這時,薛潮忽然幾步上前,側身一把拉開門,菜刀頭顱沒有落點地撲進來,因為用力過猛,直接帶著人摔進屋裡。
薛潮絲毫不見方才的遲鈍,躍過男人兩步出了屋,利落而無聲地合上門。
「等等、你不能走,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扔在……啊!」
狗爹心裡顯然有優先度排行,剛起的怒意,在聽到女兒驚慌的喊聲時,再次全部被吸引走,第四層,他果然要殺的是女兒。
屋內罵聲與尖叫混成一鍋粥,而走廊深處的一扇門安靜地打開一條縫隙,露出半個耳機。
薛潮迅速過去,臨走前,似乎聽到身後的屋子裡,傳出一聲悽慘到變調的質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的……!」
等候多時的評論區立刻爆發出陣陣歡笑。
「【房泰來】私密馬賽偽人醬,我們主持早就把機位物歸原主了:)」
「【房泰來】私密馬賽偽人醬,我們主持早就把機位物歸原主了:)」
……
「【房泰來】我宣布,本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薛潮!最佳女主角——房泰來!鼓掌!」
「【房泰來】我要不是提前知道劇本,真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哈哈!」
「【房泰來】上帝視角真的好爽,誰懂哥把真的玩家關門外時我心裡呼悠一下,但一想到他也能看到機位,我就放心地躺平了,並順手為兩位的演技和配合點了一個贊(安詳)。」
「【房泰來】我還以為哥是想先下手為強,以免後面偽人出來搗亂,結果哥的目的在這呢……四樓殺女兒,這不就有個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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