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徹底變回來,鑽腦髓的怪東西也消失後,她一抬頭,就看見鄧達雲空洞又瘋癲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
男生的五官完全放鬆,不在乎一切自然存在對他自我領地的冒犯了,眼睛直愣愣的,眼仁周圍瞪出一圈白,微張的嘴裡吐出一點自言自語的聲音,像一部分靈魂從中飄走了……那是破罐子破摔,拋卻羞恥、道德、同情等現實世界習得的原罪,曾經十幾年、幾十年構建的精神即將瓦解的嗡鳴聲。
他抓向困住閃蝶的道具籠子。
薛潮晃著帶血的向日葵,靠在後方的樹上,事不關己地看著玩家們的發揮,忽然,向日葵被蒲逢春搶走,她順利使用自己的異能,向日葵迅速生長,莖葉伸長,長出更多新的藤蔓,花盤也重新挺立,舒展出新的花瓣。
蒲逢春塞進薛潮的手裡,替他綁死:「快攔住他,他要瘋了!!」
薛潮被拽得一踉蹌,瞥了眼鄧達雲,又掃了眼蒲逢春,聳聳肩,植物根莖一甩,扒住窗戶把手,他輕鬆起跳,盪進窗戶。
鄧達雲被忽然降臨的陰影刺激到,倏地看去,兇惡地刺出水果刀,卻被薛潮一擊制服,脖子一歪,再次陷入嬰兒般的睡眠。
閃蝶安靜下來,似乎在觀察鄧達雲死還是沒死。
薛潮餘光瞥到揮手的蒲逢春,懶洋洋地拋回植物根莖:「……還真把我當保鏢了。」
蒲逢春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了,嫻熟地爬過「獨木橋」,雙腳落地後,卻又一下子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就對著盛紅的屍體發呆……盛紅真的死了。
她蹲下身,小心地觸碰紅玫瑰枯萎的花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攪合在五臟六腑,她已經認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了,只是單純的想吐。
薛潮也看了一眼盛紅的屍體,又移開視線,好像什麼也沒想,他沉著眼睛,扒閃蝶最開始棲息的垃圾桶。
其他的血肉組織都是單耍的,唯獨一具無頭的老人屍體,非常完整,看來是老到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被整個淘汰了。
死的第一單元主角果然是夏才哲。
倒霉催神還真講究,該活的時候,占人家的位置活,該死的時候,就把人換回來受死,被他用出比神兵更「工具人」的效果。
他回頭,蒲逢春還呆呆蹲在紅玫瑰前,提醒:「蝴蝶,怎麼不用?」
蒲逢春側過頭,夢幻的閃蝶緩慢地扇動翅膀,靠近她,像給予她安慰,然而她伸進指尖,蝴蝶卻無視地錯開,更靠近盛紅的方向……她腦子一麻,對了,這隻蝴蝶不會安慰人,只會興奮地追逐死亡的味道。
她觸電般收回手,抓住貓籠就一言不發地起身,卻蹲太久了,沒站住,薛潮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卻見閃蝶像沒料到他的突然靠近,下意識退回反方向。
薛潮終於察覺不對,眯起眼睛。
第99章
所以閃蝶剛才不是在觀察鄧達雲死沒死, 而是因為他的靠近,自己裝死了。
……筆記里有一條沒頭沒尾的「相斥」。
什麼和什麼相斥,造物者和被造的閃蝶?
「薛潮」圖什麼?作品還是寵物, 都是創作者的一部分,誰會希望不親主人?
難道「薛潮」自己不想觸發閃蝶的能力,就是為了造給別人的?
那他作為「薛潮」,此時出現在名為「回憶錄」的夢裡又算怎麼回事?
相斥……沒有主語的相斥?
薛潮忽然臉色一變, 竟然出現一點驚懼,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井然有序的腳步聲,兩人立刻原路撤退,繞山而出。
「不管他……」
「你背?」
「……」
薛潮躲在停車場的車後,等巡邏的保鏢過去, 帶蒲逢春回到教學樓區。
「酒吧如果有他的死亡,他早死了。」薛潮說, 「他穿的衣服是乾淨的酒保服, 人家自己人,不用你操心。」
「你那位母親呢?」薛潮跟在蒲逢春後面,進入最左邊的一教。
「宿舍。」
薛潮古怪地反問:「宿舍?」
「你沒聽錯, 上個單元以後,她的掌控欲又高漲了, 直接住進我宿舍的空床位了。」
薛潮肅然起敬:「你怎麼偷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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