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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盤轉出一張四條,一張四餅。

【「理智」檢定結果為:44/65,成功】

裹布男甲被隊友抓住腦後的布條,猛地一拉,遠離了缸邊,迅速清醒過來。

他低頭喘氣,裹布男乙扶著他:「過檢定了?發現什麼了?」

「女人身上的香味……還有尖叫。」

他的視野里闖入一片點綴銀花的黑紗,抬頭,那伽就站在他眼前,指尖挑起他綁在胸前的羅盤——四張麻將已經卡在內盤的最外圈。

按這個分布,這一圈大概可以放……14張牌。

「【那伽】真是麻將當骰子啊。」

「【那伽】我好像有點懂了……」

「【那伽】+1,牌的數字代表點數,十位和個位。」

「【那伽】這樣只是單純代替了骰子的工作,系統不會同意的,牌留下了肯定還有別的用……真打麻將?怎麼打?」

「【那伽】不知道啊,不過現在連一副牌都沒有……是不是在打前抓牌墩的階段?」

裹布少年微微轉頭,正房的屋門打開,大姐拿著棍子在雪中拍打那些白布,好像沒看見他們,布上抖落簌簌的雪,像白布脫出的線。

裹布男乙走近,婦人也沒反應,他剛想簡單介紹幾句他們是被雪困住的外鄉人,再好好問問缸里紅水的事,大姐先開口了:「少數民族?」

裹布男乙愣了一下,順著點點頭。

得到肯定答覆,大姐又打量他幾眼,熱絡了許多:「看著像有本事的!被雪困住了?我們家還有一個空房,沒地方就住我這。」

她拿棍子指向左邊的屋子,熱情地告訴他們可以對付一下,又轉向右邊的屋子:「那裡也有一對借住的夫妻,原本住東邊的……唉可憐人,女兒丟了找不到……你們要是碰到了,就多擔待吧。」

住東邊跑來北邊借宿?有怪事就有線索,隊友默契上前,問起這對夫妻的情況,大姐先問:「你們會解夢嗎?」

「這位會。」裹布男甲恭敬地指向缸邊的黑紗女人,唯獨她沒有跟來,微微低頭,像在看水面。

那伽淡銀的嘴唇一張一合,惜字如金:「外。」

翻譯器立刻到位:「他們的女兒在村外丟的?」

大姐眼睛一動,知道他們有真本事,遂娓娓道來,領他們去敲右屋的門。

他們走上台階,剛碰到門,門先開了,蓬頭垢面的婦人站在暗暗的屋裡,眼睛紅著,縮在皺紋里,像龜裂大地里卡住的兩塊頑石,水分流盡了,毫無生機地看著他們。

「……你們是趕屍匠嗎?」她啞聲問。

兩個男人回頭看那伽,那伽沒有反應,他們便應下了。

【「險境」已觸發】

【支線任務1已開啟】

【支線任務1-1「客死他鄉」:死無從知,身不可歸,魂不能安。】

【任務詳情:阿芸失蹤了,阿爸阿媽找不到,某一晚,午夜夢回,只見她身死異地,被棄屍荒野。請找到阿芸的屍體。】

第124章

副本已經開始, 玩家和主持人無法離開白頭村,阿芸死在村外,想找回她的屍體, 得用別的辦法。

來的路上,五毒一行人看到有人家掛起白燈籠,知道東門被斷掉的雪山埋了,死了幾個人。

沒有大張旗鼓換一整套的白, 讓人一眼知道家裡有喪事,只掛一盞白燈籠,門口放兩個紙人。

紙人也很奇怪,沒穿衣服,也沒有五官、頭髮,像兩個慘白的紙模型, 天靈蓋的地方卻開著,被風吹得簌簌響。

那伽將手伸進紙人「歡迎光臨」的腦袋, 抓出一縷半黑半灰的頭髮, 斷口整齊,被剪下來的。

另一個紙人的腦袋裡也有,但很短, 男人的頭髮。

這家夫妻剛才出屋,男人砍柴生火, 女人去開門的廚房做飯,面容還是中年人, 頭髮半黑半灰。

他們的兒子就埋在東門的山石里。

兒子死了, 掛白燈籠,放紙人,可以理解, 但為什麼把自己的頭髮放進紙人里?

蒸籠冒著熱氣,撞在寒冷的天,也不知道誰贏了誰,一團繚繞的霧,遠遠看著,想像不出冷熱。

裹布少年冷不丁開口:「死人吃的。」

裹布男甲:「給他們兒子做最後一頓飯?」

然而正房的門打開,四方桌上沒有遺像,立著一塊發白木頭做的牌位,放在雕獸紋的精緻神龕里,龕前一個小香爐,插三根香。

婦人眼角的淚被風吹乾,眼圈發紅,但已經不見悲痛,什麼表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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