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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遊戲世界。

她每次站在霧裡, 就像直面遊戲世界最真實的具象, 無法自欺欺人,直面這莫大的恐懼。

迫切想脫離的願望就會抓住她,停止思考是最好的手段。

然而有些事是無法不去想的, 她只能勸自己,先不管, 哪怕永遠走不出迷霧,到不了彼岸, 先往前走吧。

柳暗花明, 枯木逢春,都是意外,不是求來的。

她像趟過海底一樣走過霧, 朦朧間,遠方亮起一點光,像黑暗裡的一點光,勾著她靠近。

她的意識有點渾噩,每一步像在踩空,迎光而去,忽然,她被拉住了。

她陡然清醒,眼前是燃燒的宅子,滾燙差一點撲到她的鼻尖,裹布少年拉著她,火光映在黑布:「這不是真實。」

這不是真實。

和事佬一進院子就知道了。

院落里掛著鮮紅的布,哀怨地飄,對外,祠堂里供著喜喪神,辦喜事,自然也要請神靈嘗歡樂,所以也布置了。

但婚禮也是隔著牆,他們在前三個院子辦的。

村長說,請神靈在後方鎮守就是,真開門,怕吵到山神。

於是前三個院子喜氣洋洋,鑼鼓喧天,最後一進院落卻在大紅色里寂靜著,像幽幽燭火,燃燒也沒有聲音。

朱紅大門的門縫裡真有光亮。

紅得暗沉沉,像紅石榴,像鴿子血。

門鎖開著,但他們是開,還是不開?

黃海濤是不願意的,躊躇在門邊,和事佬已經上前推門。

絲絲脂粉香先鑽出來,朱門大開,祠堂內也是高堂的布置,但牆壁掛滿各樣的鎖頭,紅綢自樑上垂落,拖在半空,飄飄蕩蕩,像一條條染紅的白綾,上吊用的。

正前方沒有畫像,桌邊也沒有父母高坐,只桌上有一個神龕。

新娘子和新郎官就在神龕前,一左一右。

梅紅壽衣的阿芸坐在棺材邊,喜服的孫二跪在她旁邊,紅繡球被兩人握在手裡,牽在中間,遠看,像綁在神龕下面。

他們不知不覺已經入夢了。

他一點點回憶,也沒找到自己有恍惚過,而他就這麼毫無所覺,進入夢境,真實和虛幻甚至沒有一點邊界。

他雖然不是精神力頂天的玩家,但也在前十名,前十名只有特長,沒有明顯的短板,他竟然完全沒注意到,這就是邪神之最……

阿芸安靜,不是被他的異能壓制後放棄了,而是入睡了,逃走的孫二也睡著了,兩人在夢中的祠堂,在喜喪神的見證下完成了婚禮。

還有什麼不明白,那兩個頑疾的玩家裡,有紅白門徒!

他看向跟來的黃海濤,黃海濤也很震驚,脖頸繃直了,他真不是演的,他也沒想到隊伍里有「不同信仰」的邪教徒,他這個領隊卻毫不知情!

咔噠。

封閉的神龕上,長鎖彈開一半,像撐開的防盜門鎖鏈,打開的半扇漆黑里,流出一段紅地繡花的喜服袖子,一隻慘白的手伸出來,真的慘白,與侍從的喪服一個顏色,白到發神聖而詭異的青紫色。

這手修長漂亮,指尖一轉,遙遙掠過門口的兩人,像虛握一束暗紅的燭光,使他們緊張得心如擂鼓,但這手只是向上一勾,玩笑似的碰了碰那鎖,又隱進華美刺繡的喜服。

喜服也慢慢縮回縫隙里,小小的神龕合攏前,飄出幾聲幽幽的笑,不男不女,不人不鬼。

薛潮忽然在他們耳邊說:「過sancheck。」

神龕的半扇門又打開一點,像感受到守秘人的存在,探出指尖,扒在神龕邊,那姿勢像手後的黑暗裡,有什麼在往外瞧。

檢定均沒能成功,然而幫了他們,一陣天旋地轉,眼前模糊,耳邊嗡鳴,頭腦混亂,但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他們不在祠堂里了,還在第三進院子裡。

他們脫離夢境了。

和事佬的手還在棺材蓋上,但棺材蓋已經劃開一點,露出阿芸的臉,恍惚間,他好像看到她倏地睜開眼睛,勾起一個陰森的笑。

他立刻遠離棺材,再一瞥,她閉著眼,永遠睡去了。

他沒忍住,砸了一下牆。

阻止喜事失敗……喪事那邊必須破壞掉,不能讓湘萍下葬!

這次馬不會被牽回村長家了,婚已經結完,黃海濤騎馬衝進霧裡,他發現他之前再怎麼迷路,也只能看到白色紙錢,現在可以看到鞭炮的紅屑了。

之前肯定異常,棺材從北抬到南,看紅屑的走向,花轎是從西抬到東,即便時辰不同,彼此錯開了,但兩條道也有交點。

所以他卷進喜事裡,就被隔絕在喪事之外了。他更是脊背發涼,拿出救駕的速度奔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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