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他的人與現在大火的玩家、主持人有「代溝」,是上一代的人,比如前第2名玩家。
再比如棠老闆,被李常迎帶到賽博副本,並非她第1次藏在副本中,她的異能與蟄伏有關,曾經參加過同一個副本的兩季。
那次副本,上一次開啟後,她沒能成功離開副本,但因為異能,也沒有被同化,一直生活在副本中,直到下一次副本開啟,和新的一批玩家離開。
再比如隱藏boss,喜喪神,以及女巫。
將鳴:「一次。」
薛潮眉頭一松,果然,如果他一直在輪迴,卻只在一次輪迴中遇到前第二名那個女生,說明他的輪迴是線性的。
世界無情地向前,沒有迴轉,一直只有他一個人在輪迴。
別墅外忽然狂風大作,老古董電視機的屏幕變成雪花屏,爆開,燈光全暗,二樓響起優雅的高跟鞋聲。
薛潮瞬間望去。
女人一襲黑紫色魚尾裙,身姿窈窕,珠光寶氣,貴氣逼人。
造型誇張的寬大黑帽斜遮住她的半張臉,盤發,高顴骨,黑色的嘴唇,帽檐鋪下紫色的拖地長紗點綴碎鑽。
像上個世紀頂奢秀場的傳奇超模,時尚的女魔頭,神秘而優雅。
與他記憶里的樣子別無二致,還有那濃郁的香水味。
她手邊的柵欄擺著一瓶精巧的洋酒,正是狄俄尼索斯之酒。
他們整整十幾年沒見,但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這十幾年就粉碎了。
艾薇提著狄俄尼索斯之酒,居高臨下,幽幽道:「親愛的,好久不見,看來你沒能理解姐姐的苦心。」
薛潮繃著臉:「你更希望這輩子別再看到我嗎?」
「在和姐姐撒嬌嗎?」女人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喝了一口,優雅地走下樓梯,勾起嘴角,「離了大人就不行,沒長大呢。」
薛潮的視線隨她移動,緩緩道:「我本就屬於這裡。」
艾薇的臉瞬間一冷,也印證了薛潮的想法。
這次輪迴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姐姐把他藏在自己的副本里,然後找機會把他送出遊戲。
童年的記憶太遙遠、模糊,姐姐是突然失蹤,當時他堅稱沒有看到姐姐離開,但警方和鄰居都沒當回事,說他出了幻覺。
他以為幻覺是指他不想承認自己被當成拖油瓶甩開了,但他們說的幻覺是根本就沒有姐姐這個人。
「你掉進了別人的陷阱,他們在利用你。」艾薇終於走到他面前,愛憐地撫摸他長大的面孔,「忘記姐姐教過你什麼嗎?人想活得開心、痛快,就要事不關己。」
這是艾薇教過他最多的話,不要多管閒事。不管花草還是動物,但凡向他露出柔弱的一面,艾薇都視作一種威脅。
「可憐誰就背負誰,這是深淵。」
如果他向它們伸出援手,姐姐就會懲罰他,不理睬他,對一個年幼的孩子來說,唯一的親人當然更重要,他猶猶豫豫地縮回手,偶爾的,他仍然向那些搖搖欲墜的生命投去目光。
女人的手往上滑,撫過他的藍眼睛,捂住他的耳朵:「什麼都別看,別聽,沒有人向你求救。」
這樣,哪怕就喪命於此,也是善終。
不要再捲入這無盡的……無盡的折磨。
薛潮抱住了她。
他像年幼時那樣,靠著她的頭,只是他已經比她高了:「漫長的生命很痛苦吧,要清醒地看著大家離開,辛苦了。」
姐姐和江冥是一樣的。
江冥如何保持清醒,他不得而知,但艾薇……她是一個會歸零的副本的boss,也許她的生命被永遠定格在某個時刻,是一座墓碑一樣的活死人。
她希望他不再經歷無止境的痛苦。薛潮抱得更緊了。
「你說得對,你失蹤後,我賭氣,偏要多管閒事,也沒撈到什麼好處,我還記得第一次,我幫同學打跑欺負他的人,第二天就被他賣了,那群欺凌者壓著我的雙臂,推進小巷,他們人多,我一個沒注意,差點被打斷腿。不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的確就沒有什麼麻煩了。」
他聲音越來越低。艾薇愛憐地摸他的頭,以為他開竅了,就聽薛潮說:「也沒有高興的事,沒有真正的朋友,沒有過魂牽夢繞,我和世界好像隔著一層,是誤入的人。」
艾薇的手猛得一頓。
「既然回到這裡,我想我一定有必須要做的事,抱歉。」
艾薇背對電視,薛潮環在她腰後的手攥著道具繩索,繩索的另一頭已經鑽進電視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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