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掉了, 他現在穿的是一條白色的裙子,裙子裡面空無一物。
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林挽的後頸,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正對上陰影里裴寂黑漆漆的眼珠。
裴寂的臉隱藏在陰影里, 端正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珠卻緊緊盯著林挽。
「裴寂?」
林挽被嚇得猛地抖了一下,他輕輕拍著驚魂未定的胸口。
「你再怎麼不說話,嚇死我了。」
裴寂沒有說話,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眼睛死死鎖定著林挽,端正的坐姿透著不自然的僵硬, 就像斷了線的提線木偶,沒有生氣一動不動地盯著林挽。
林挽咽了咽口水,這太詭異了。
這個房間很詭異,如今的裴寂也很詭異。
陰影中的男人緩緩前傾,燈光終於勾勒出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裴寂的嘴角繃成一條直線,眼中翻湧著林挽讀不懂的情緒。
房間裡靜得可怕,林挽能清晰地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越來越快的心跳。
他深吸口氣,企圖緩解剛剛被嚇到的心臟,紊亂的心跳逐漸平復後才緩緩開口道「不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裴寂依然沉默,一股無名火突然竄上林挽心頭。
他用力晃了晃腳鏈,金屬撞擊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這是做什麼?你看我寫的小說看魔怔了!難道還想囚禁我不成?」
裴寂這副平淡的樣子,讓林挽咬牙「愛吃碗的肉。」
聽到這個稱呼,原本平靜的裴寂瞳孔驟然收縮,那張永遠從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他的表情有些呆滯,像是在喃喃自語「你知道了。」
林挽靠在床頭,定定地看著裴寂,「是,我知道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久之前就有所懷疑,在臨北的時候確定的。」林挽很坦誠,如今兩個人此刻的境地,他也沒有必要去隱瞞什麼,他和裴寂正需要一個這樣面對面談談的機會。
「我們在臨北的時候』愛吃碗的肉』IP位址也在臨北。」
裴寂愣了一瞬,突然低笑出聲,那笑聲讓林挽汗毛林立,他看到男人優雅地站起身,緩緩向他走來,每一步都踩在林挽緊繃的神經上。
裴寂抬手,粗糙的指腹緩緩撫上林挽的臉頰。
林挽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戰慄,卻倔強地沒有躲開。
林挽不清楚裴寂要做什麼,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裴寂並不會傷害他。
「明知是我還能忍耐這麼久。」裴寂的呼吸噴在他耳畔,溫熱卻令人毛骨悚然,「阿挽。」
林挽閉了閉眼,嘆了口氣,抬手「啪」的一聲,他打掉了那只在他臉上撫摸的手,整個身子向後躲開了裴寂的撫摸,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床頭,沖裴寂抬抬眼皮。
裴寂的手緩緩地落下,淡淡的眸子裡轉瞬即逝閃過了一絲受傷。
「你想聽什麼解釋?」裴寂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情感,「不都看到了。」
林挽深深地吸了口氣,簡直油鹽不進的裴寂,讓他頭痛。
「在珍拉丁灣的時候我問過你有沒有什麼事情騙了我,當時你說沒有。」
林挽定定地看著裴寂,許久,他開口道,「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
「這重要嗎?」裴寂垂下眼帘,濃密的睫毛投下的陰影掩蓋了所有情緒。
「重要。」
林挽的胸口像是壓著千斤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他能感到他和裴寂之間那道無形的裂痕正在不斷擴大,而裴寂卻依然選擇站在對岸。
「沒有。」
裴寂回答得很乾脆,林挽沉沉的落了口氣,胸口翻湧上一股壓抑許久的怒火,他猛地掙動鎖鏈,金屬的脆響在黑暗的房間裡迴蕩。
林挽的情緒很少失控,如今他只覺得被裴寂氣得渾身發抖,他深深吸了口氣,將胸口的濁氣吐出。
裴寂不信他,他們之間沒有信任感,裴寂也並不坦誠,把他像傻子一樣戲耍。
林挽很生氣,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給他時間他都能接受。
可裴寂弄了個殼,將自己死死地包裹起來,任憑他怎麼敲都不肯將殼打開。
林挽將將壓下胸口的怒火,平日溫婉的聲音今天透著幾分冷意,「好,那我問你裴寂。」
「我們的信息素匹配度是多少。」
裴寂猛地抬頭,血色盡失的嘴唇微微顫抖,那雙總是深不可測的眼睛裡終於流露出真實的恐慌。
"靈魂契侶?"林挽冷笑,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騙我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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