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是陌生的環境,偏頭一看,嚇了一跳。
床邊正跪著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
不僅僅是普通地跪,兩人的膝蓋下面——
一人跪著一個鍵盤?
第21章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許乘月手肘撐在床上,才看到自己手背上針頭和輸液管。
身上的衣服更加寬大,將他整個人牢牢包裹,味道很清新好聞,他盯著袖口的花紋眼眸閃了閃——梵克雅寶暗紋提花襯衫。
他曾經在雜誌上瞥見過一眼,這個系列至少六位數起步,當時還覺得什麼冤大頭會賣這種不實用的衣服,沒想到冤大頭竟在他身邊。
正跪著鍵盤的小姑娘跪著往前移動兩步,趴到他的床邊可憐巴巴道:「在懺悔。」
「乘月哥哥對不起,我罵過你好多次,是你的黑粉……」她舉起三根手指放到額頭邊,發誓道:「但我現在已經看清了夜梟的真面目,悔過自新重新做人了!」
許乘月腦子有些亂,「請問……我們認識麼?」
「我叫謝晚晚,夜晚的……晚上的月亮的晚!乘月哥哥,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我以後會默默守護你的。」謝晚晚覺得自己就像火葬場的主角,現在無助得像個負心漢男人。
許乘月沒忍住笑了一聲,眉間紅痣熠熠生輝,「沒事,快起來吧。」
他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姑娘,起身去扶,腕骨剛從墨色襯衫滑出三寸白,就被伏陽掌心灼痕截在半空,按了回去放進被子裡。
"別亂動。"伏陽皺著眉把蓬鬆的枕頭疊起來墊在他背後,點滴架上的葡萄糖液晃了晃,在許乘月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這才引起許乘月注意,幾寸距離的青年陰鬱的下三白眼皮耷拉著,不像是自嗯。願倒像是被誰逼迫一樣。
「你又是為什麼要跪著?」
「我……看她跪著可憐陪一個。」伏陽咬牙說道。
其實是許乘月昏睡了一天一夜,謝晚晚一副神婆樣的占卜過後,說是因為他罵了無辜的人罪孽深重,要將攻擊武器——「鍵盤」置於膝下誦經九百九十九遍,患者即可康復。
伏陽當然不信,但問題是,他剛剛正好念到第九百九十九遍……
許乘月醒了。
靠,這該死的玄學。
莫非真是他罪孽深重,人品不行?唯物主義伏陽簡直要被這個玄學的世界逼瘋了,總不能他也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得「主角」的原諒吧。
「對不起。」伏陽不常說這種話,略有些含糊地想要越過這茬,「雖然我那晚已經說了。」
「你那晚說什麼?」許乘月微微歪頭,眸中帶著些許疑惑。
"你忘了?那天晚上......"伏陽喉結重重滾了一下,尾音突兀地斷在空氣里。
回想起那晚自己一時心軟幫人解了藥效,就尷尬得想要從樓上跳下去,而明明兩個人的尷尬,現在竟然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晚上怎麼了?"許乘月指尖划過被套上精緻無比暗繡的紋路,"我喝完酒就斷片,只記得你扛著電鋸衝進夜梟家的樣子。"
水晶燈的光落在他微翹的睫毛尖,凝成一小片晃動的銀河,"像熱血漫畫裡走出來的救世主呢。"
那堪稱暴力美學的畫面,現在也格外清晰的烙印在許乘月的腦海中。
「之後……」他目光掃過垂著水晶流蘇的巴洛克吊燈,三十三盞蠟燭造型的LED燈在波斯地毯上投下細碎光斑,絲絨沙發華麗貴氣。
「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裡?」
他明明記得上官的家也並不富裕,好像還是個孤兒,銀河娛樂的星探是在福利院發現他的。
「這是我表妹家,這離得近,我們昨晚正好被私生追,你又不讓我去醫院,只好來這兒。」
可謝晚晚穿著精緻,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許乘月沒想到上官還有一個這麼有錢的表妹。
是孤兒院的朋友麼,朋友被富豪領養,而他在娛樂圈拼搏,從此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多謝晚晚了。」
許乘月的聲音清潤透徹,像早春的溪澗順著耳畔滑過,俊美的面容煥出玉澤般淡淡的光澤,眉目舒展開來,嘴角噙著溫柔而治癒的笑容。
全方位展示了專業偶像的職業素養。
什麼?黑粉?媚一下。
謝晚晚臉一紅。
飯圈真是個恐怖的東西,她以前竟然覺得夜梟比許乘月還帥,真是眼瞎了。
「乘月哥哥,廚師做了雞絲粥,你吃一點再休息吧。」謝晚晚指了指旁邊柜子上的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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