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與現實似乎交織在一起。

他感到自己被扶了起來。身體有些無力，他放緩呼吸，節省著體力。

不知何時他的意識渙散開來。

等他重新回過神，發現自己正靠坐在一張椅子上。不遠處是一個高背椅，一個蒼老的身影高坐其上，身旁站著兩個身穿制服的「管家」。

房間內沒有開燈，組織boss的面容深深隱藏在黑暗之中。

藥效還在不斷加深。

朦朧間，琴酒聽到那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問道：「琴酒，你效忠於誰？」

『這倒是與伊森本堂不久之前的問題有異曲同工之妙。』琴酒控制著酸軟的肌肉，用一種無力的聲調，回答道：「屬下永遠效忠於boss。」

「基爾的身份，你此前從不知情？」

「是。」琴酒回答，「未能及時查出基爾的真實身份，是屬下失職，屬下願接受處罰。」

他面上顯出些許急切，呼吸有些急促，「這只是意外，請您再給屬下一次機會，日後我的小組必然不會再有任何老鼠！」

上方一時陷入寂靜。boss許久沒有說話，仿佛在評估琴酒話語的真實性。

琴酒平靜地等待著。

良久，boss身旁的一個「管家」動了。他走上前，輕輕扒開琴酒的眼皮，觀察著他的狀態。琴酒放鬆身體，保持著無力癱軟的姿勢。「管家」看著琴酒依然渙散的眼神，向上方點了點頭。

boss滿意地笑了。他再次開口：「琴酒，記住你效忠的是誰。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要讓我失望。」

「是。」

「帶他去休息吧，這麼長時間的任務，想必他也累了。給他安排個房間休息，然後送他出去吧。」那個聲音假惺惺地關心著琴酒，吩咐「管家」。

琴酒被架出了房間。

感受著自己被放在了一張床上，琴酒屏住呼吸，在心中默數著時間，耐心地等待著。待室內其他人都走光了，又過了近一個小時，琴酒才裝出一副剛剛清醒的樣子，睜開了雙眼。

吐真劑還是起了些效果，琴酒只能控制自己半真半假地回答。他效忠的當然是「boss」，這是真話，只是他效忠的是哪個「boss」......琴酒心底冷笑，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翻身坐起來。

房間的角落，一個隱蔽的攝像頭正在運作。

琴酒感到一股視線如芒在背，掀了掀眼皮，假作不知。他沒有做出任何想要探查這個地點的舉動，只默默恢復著體力。

攝像頭後的人終於放下了戒心。

六個小時後，琴酒再次被蒙住雙眼帶回了那個廢棄的工廠。

「你可以離開了。」還是那個「管家」，「希望你不要辜負boss的期望。」

琴酒頷首。

「管家」又道：「boss很欣賞擊殺了老鼠基爾的成員，破例授予她『基爾』的代號，『基爾』將成為她的戰利品被永遠銘記。」

「知道了。」

「管家」輕輕點頭，彬彬有禮道：「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說罷，不再理會琴酒，上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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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回到安全屋，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直到確認安全，他才卸下防備，放鬆了自己緊繃的神經，藥物注射的後遺症後知後覺地蔓延，他頭疼欲裂，咬牙忍耐。

還有情報需要梳理。琴酒忍著太陽穴傳來的抽痛，回憶著這段時間的任務。

大部分是研究員和他們的研究成果。而這群研究員中，有八成是生物相關，以及今天見到的雪莉......琴酒意識到組織最近在這方面的腳步陡然加快，隱約還透著一絲急切。

這幾乎讓琴酒肯定，彩虹之子的情報真的泄露了。

『當務之急是確認泄漏到了什麼程度。』琴酒冷靜地想，『以及有沒有機會銷毀相關資料。』

他意識到，給實驗室安插人手已經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下去了。

除此之外，組織的藥物研究也更上了一層台階。照理來說，半年前剛注射過緩釋藥物的琴酒，不會被吐真劑和洗腦藥劑影響到這種程度，但今天琴酒卻明顯感到有一瞬間被控制了。在回答效忠於誰時，他眼前出現的是XANXUS張揚的臉，恍惚間差點脫口而出，幸好他及時回神才沒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