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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知南拄著下巴坐在燈光下打瞌睡,橘調的燈光將花瓶的影子投射在他的側臉上, 輪廓清晰的臉線條柔和,像是一副油畫。

陳正站在料理台前剝著板栗, 不經意的看了他兩眼, 覺得蘆葦邊的劉知南和這場景很搭。

手邊的瓷碗裡,溪螺被洗淨後剪掉了尾巴,陳正騰出手來用杵子將溪螺碾碎,螺肉與螺殼混雜著。

砂鍋里放入薑片, 倒入料酒, 開始小火慢煮著溪螺, 不需要過多的配料做法,燉出來的湯便是鮮甜的。

生板栗剝了半碗備用, 陳正取出了兩節臘腸, 切成薄片,家裡沒有香菇了,但是卻有松茸菌。

鍋里倒油, 臘腸薄片下鍋炒香後,松茸菌被切成小顆粒一起進鍋翻炒, 最後是胡蘿蔔粒, 板栗最後下鍋。

翻炒勻後,洗淨的米下鍋, 加醬油, 耗油,鹽,蓋鍋靜等。

鍋氣從氣孔里悄悄跑了出來, 板栗的香甜味混合著臘腸的味道盤旋在吊燈的光暈處。

陳正坐到劉知南對面的椅子上,垂眸看著他打瞌睡。

燈光下,劉知南的頭往下垂著,下巴一點一點的,就差快杵到桌子上了。

陳正靜靜看了半晌,勾唇笑了,伸手去幫他抬著下巴。

劉知南的下巴長的很精緻,一個大男人居然神奇的擁有美人尖。

被陳正托著下巴的劉知南莫名有點可愛,安安靜靜的有些奶氣。

看見他的眼下掉了根睫毛,陳正沒忍住,吹了口氣兒。

結果倒是把人吹醒了,劉知南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就看見陳正托著自己的下巴往自己臉上吹氣兒呢。

「你這是打算對我吹口仙氣兒?科學沒辦法救我,你現在都打算用魔法了?」

陳正被他逗笑了,曲起指骨往他腦袋上輕輕一敲:「我給你吹口氣還差不多,叫你起來開飯了。」

劉知南:「可算是開飯了,今天爬山太累了,我體力消耗過大,急需補充能量。」

陳正起身去掀鍋蓋,板栗燜飯的香味撲的就躥了出來,隨即將案板上切勻的蔥花撒到飯上。

「板栗燜飯油重,容易膩,我就做的拌菜,椒麻酸辣能下飯又解膩。」

陳正邊說邊將那一盤椒麻三脆端上桌,毛肚脆嫩、黃喉爽脆、貢菜響脆,三脆結合,他再用特調椒麻料汁合著辣椒油一拌,酸辣甜鹹香麻!

此外又端上了一盤老虎菜,這算是一道東北涼菜,家家戶戶都愛做的簡易涼菜,將螺絲椒切成絲兒,和香菜,洋蔥一起用香油,醋,生抽涼拌後就能直接食用,最後撒上兩把油酥花生,可下飯可下酒。

劉知南用筷子夾了一塊兒毛肚,香脆爽辣,「好吃,我吃火鍋就愛燙毛肚吃。」

陳正拿了碗去盛飯,劉知南見狀去幫忙端碗,剛好溪螺湯也煲好了,陳正便讓劉知南端飯,他盛湯。

一鍋板栗燜飯,兩盤涼菜,一盆溪螺湯。

劉知南盯著那碗綠油油的湯難以言喻,「這湯怎麼跟加了色素一樣,好綠。」

陳正端起湯碗喝了兩口,「溪螺湯就是這個色,我沒下毒。」

劉知南還是有點不敢喝,他就沒見過這種顏色的湯。

陳正作勢要來捏他的鼻子往下灌他,「說要撿溪螺的是你,現在我煲好湯了,由不得你說不喝。」

劉知南舉手服軟:「行行行,喝,我喝。」

說完,他眼一閉,端起碗喝了一口,原本想著得多難喝,結果出乎意外的竟然很鮮,不是加了雞精味精的鮮,就是螺本身的鮮味。

「好鮮,還怪好喝。」

陳正只給他盛了一小碗,「溪螺是好東西,別的地方不好找了,解毒降肝火明目,但是性涼,你一次喝一小碗就夠。」

劉知南將那一小碗喝乾淨,「喝多了也占肚子,一碗足夠,下回再拉著你煲湯喝。」

板栗燜飯火候剛好,板栗鮮香軟糯,裹著油汪汪的米粒,一口下去,味蕾盛宴。

劉知南扒了小半碗飯,才勉強解了餓,再配著酸辣的拌菜,特別下飯,一大鍋燜飯他吃了三碗,陳正做掃尾的,兩個人吃了個乾淨。

兩個人都有些肚脹,便又出門去散步消食兒了,夏天已過,天也開始黑的早。

借著黑藍色的天光,兩個人沿著鄉道一路走,路過別人家門戶時,門口堆著乾草垛,有一戶人家門口種著菊花,一大叢,沒人打理,但架不住它開的旺盛,紫色與黃色的花朵混雜著,風一吹,能聞到清幽的苦香味。

劉知南特地停下腳步來賞看,「菊花都開了,一晃眼還真到秋天了,陳正你院子裡好像沒種有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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