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知碰了碰手腕上的電子手錶,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冷淡,「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早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若是換作其他人,早就被丁飛文這副模樣嚇傻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丁飛文將手中的帽子隨意丟到地上,吊兒郎當道:「杏知,我們都沒變,怎麼就不能回到從前了呢?」
他後退兩步靠在身後的牆上,高高揚起自己的下巴,仿佛這樣就能高杏知一等。
可惜身高上的缺陷並非動作可以彌補。
杏知這幾年抽條抽得厲害,比丁飛文高了半個頭不止,跟別人說話總會有素質有教養地低頭傾聽,對待丁飛文,只是垂下眼,眼底毫無波瀾,無形中透露出輕蔑。
他的情緒向來平穩,但這不代表沒有情緒。
憎恨談不少,他只是厭惡面前的人。
這種厭惡也並不深,就像是人在家看見一隻滿屋亂飛的蒼蠅,只要弄死,便萬事大吉。
「丁飛文,你知道嗎……」
杏知依然垂著眼,走廊的燈光給他的臉龐渡上一層柔和的光暈,連聲音都變得輕緩。
「我有朋友了。」
所以,誰說他沒變?
明明變化很大。
丁飛文還是那隻陰溝里的老鼠,而他隨著時間的推移長大,不再像過去一樣封閉式沉迷在學習中,也試著走出來認識新的人。
確定了朋友關係的凌識也好,交集泛泛的趙宏遠也好,他終歸和以前不一樣。
畢竟學習令他眼界開闊,讓他在年歲中成長。
杏知看著丁飛文不可置信到瞳孔驟縮,像是完全接受不了的模樣,好心提醒:「丁飛文,我想你應該多讀點書。」
這份好心只有一半是真的。
畢竟杏知要是真的好心,會明言讓丁飛文去看《關於費爾巴哈提綱》,多讀幾遍「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這句話。
丁飛文作為一個精神病患者,輕而易舉地被杏知激怒。
他的雙目變得赤紅,惡狠狠盯著杏知,手緊握成拳,隨時都有可能往杏知的臉上招呼。
杏知沒有一點慌亂的跡象。
他看了眼手錶,發覺自己跟丁飛文浪費了很多時間,但有點小潔癖的他並不想出手將丁飛文制服。
一般人打蒼蠅,都會使用紙巾亦或者蒼蠅拍。
簡而言之,他嫌丁飛文髒。
丁飛文盯著杏知良久,忽然再次猙獰地笑起來,嘲諷道:「杏知,你不會真的以為會有人願意和你交朋友吧?別自欺欺人了。」
「他們不是見你有錢巴結你,就是衝著你這張臉想睡你,你怎麼會天真地以為有人單純地只是喜歡你這個人?」
「你能把誰放在心上,能把誰排在學習前面?哪個正常人會想跟一個不真誠的人當好朋友?」
「就連你的親妹妹在你心裡都占不了多少重量,你這種表面光風霽月,背地裡陰暗心思一大把的人,也只有我願意接近你,不放棄你。」
「杏知,你就承認吧,何必自欺欺人?明明我一直在幫你,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要跟我絕交,我不計前嫌原諒你,回國第一時間就是找你,你還要鬧什麼?」
……
杏知數著時間,一句話也沒聽進心裡去。
丁飛文早就習慣了他這種回話很慢的性格,反而越說越起勁,眼裡都透著興奮的光。
他就這麼自顧自說了半個小時,甚至口乾舌燥到不自覺頻頻瞥向杏知手裡的水也沒停。
杏知的餘光看見趙宏遠領著好幾個社會青年往這邊來,鬆手讓水瓶掉落在地。
丁飛文快速將水瓶撿起,擰開瓶蓋大口喝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異樣。
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趙宏遠帶來的人團團圍住,呆愣在原地。
「杏大少爺,怎麼回事?」趙宏遠滿頭霧水,想不明白杏知怎麼好好看個比賽,會忽然發消息叫他帶人過來。
進來的門票花了不少錢,他剛從杏知手裡賺的,這就沒有了,心疼得要死。
杏知不再耽誤時間,快步離開,沒有尖叫得撕心裂肺的丁飛文一眼,邊走邊低頭拿出手機給趙宏遠轉了一筆錢。
知:逃犯,送去警局。
趙宏遠:!!!
趙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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