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比一比怎麼樣?」
宋時狐疑地看著他,「比什麼?」
祝池將簽子平均分成兩份,每人剛好7串。
「比乾飯速度。誰先解決完面前的烤串,誰就贏了。」
宋時覺得有意思,不過想來他這麼精明,肯定不能是單純的比拼。
事實證明他想得沒錯,祝池故意隱去條件,就是怕他不答應,可誰知對方很輕易便答應下來。
「好。」宋時說。
他話音剛落,祝池便抓起簽子喊了句:「那現在開始。」
既然是比拼,宋時也拿出幾分認真勁兒,只是對方實在太拼,不僅搶跑,吃的時候也完全不顧形象,幾乎沒嚼完就直接往裡塞,一串接一串,立即又成了只大松鼠。
等他放下最後一根簽子時,宋時還剩兩串。
祝池拿紙將嘴上的油擦淨,鼓著腮幫子含糊道:「服不服?」
他這樣子很好笑,又莫名熟悉,讓宋時想到他上次一口氣喝豆漿,上上次吃麵嗆著。
他怎麼總之吃得這麼急。
祝池好不容易咽下最後一口肉,吃的過急的代價就是很容易就飽了。
他肩膀聳一下,打了個無聲的嗝,不過很快便順過氣說:「服的話就得接受懲罰。」
宋時問:「什麼懲罰?」
「我想一想,」祝池撐著下巴思索,過了會兒才說:「這樣吧,我們交換一個秘密怎麼樣?這懲罰夠輕了,都不算懲罰。」
那根刺扎得太深,他繞了這麼大一圈,還是得小心翼翼地觸碰。
宋時盯著他看三秒,遲疑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了。
祝池順勢問:「那我先來。你……為什麼會害怕籃球?明明體育那麼好。」
隔壁桌啤酒瓶碰得噹噹響,吹牛皮的聲音快要將棚頂掀翻,宋時默了兩秒,開口道:「其實不是害怕,是躲著——」
「十年前有個小男孩生性好動,特別不好管教,照家長的話說就是個妥妥的皮孩兒。不過他拍皮球拍得很厲害,拿個小小的皮球就敢往籃筐里砸。他瞄準的是籃筐,可他失手了,皮球最後砸到了別處。」宋時說得平靜。
「他很倒霉,砸到了人;那個人也很倒霉,頭被砸傷了。他真的很倒霉,砸的偏偏是那個人。」
宋時很會講故事,懸念設得精妙。
「最後,他因此受到了懲罰、冷落,像是被判了無期徒刑,從那次起,懲罰和冷落便從未終止。他是多麼希望,被砸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故事講完了,留下悠長的尾聲。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可說書人過了會兒卻忽而笑道:「好了,我的壓箱底故事說完了。當然,這個小男孩可不是我。」
「當然,」祝池很配合地沒戳破,默了片刻又試探著問,「但那個人是江遇安吧。」
「嗯。」宋時點了點頭。
他很聰明,如他所料。
兩人沒再延展這個故事,祝池明白了,將之後的話吞下肚子,也不再提參加籃球賽的事。
至少他願意說出來,這就已經算邁出一大步了。
祝池移開話題,露出一個輕鬆的笑,「那好吧,該你問我了,你想知道我什麼秘密?」
「秘密……」宋時半天沒吭聲,想了兩個串兒的功夫才終於開口,「暫時沒想到。我覺著你我摸得挺透的,看都看過了,還能有什麼秘密。」
他說這話時簽子在手上晃來晃去,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鐵盤,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和夜市的氛圍意外很搭。
果然,人都有兩幅面孔,脫掉校服就不裝了。
不過也好,總是端著多累啊。
「也確實,」面對臉皮厚的人,祝池可以鍛鍊到比他還厚,這次沒有臉紅,轉而又問了遍,「你真沒想問的?」
宋時頓了頓,還是一樣的答案,「沒有。不過——」
「之後可能會有,留著下次再問吧,先記著。」
祝池:「……」
好傢夥,合著搞半天他還倒欠上了。
接著烤串又上了幾盤,不過祝池已經飽了,吃東西的速度陡然間慢下來,最後面對一大桌沒吃完的,表情開始變得糾結。
燒烤油膩,火氣還大,禁不起多吃,宋時察覺到對方擰起的眉,不知看到了什麼,眼神突然亮起來。
他起身留下句:「坐這等我一下。」接著快步朝對面走去。
祝池有點懵,看著他穿到對面又拐到另一側,左邊角的小攤前擠滿了人,梗著脖子才能看見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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