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課間關於籃球賽的討論中斷,有人跳出來問:「那籃球賽呢,大順不是說十一來了先搞這個嗎?」
周延不耐煩地重複:「不都說了大順詐騙嘛, 消息一點兒都不准。」他對此也十分不爽,「操,早說我十一肯定不這麼放縱,還以為來了複習時間長呢。」
這條新聞跟病毒似的,僅僅一個課間就在立德樓大肆蔓延開來,空降考試給所有人的臉蒙上一層陰霾。
他們沒時間緬懷十一假期,沒功夫憧憬校籃球賽,甚至來不及追悔假期為什麼沒未雨綢繆,提前複習。
他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打破一切幻想,儘快接受現實,全身心投入到短暫的備考當中。
晚自習前大家自覺拉開桌子,大順站在講台上強調考試注意事項,「大家都不是第一考試了,想必不需要我多說,不過我還是要多講一嘴。」
「……」
廢話文學發揮得很好。
「聯考高一下你們也經歷過一次,所以老規矩,桌面、桌肚全部清空,不能留下任何東西。」
大順說完,在教室前後左右點了一轉,「書優先放到左側的柜子里,實在放不下的就到講台、教室後面、或者右邊的窗台走廊自己找位置放。不過記得碼整齊,別擋道。」
接著大順從講台上下來給書騰位子,走之前說:「我去把考場座位表拿過來,你們趕緊搬,十五分鐘之內搞定。」
下面人悄無聲息嘆著氣,搬進搬出最是麻煩了。
可麻煩歸麻煩,還是得按照學校的規矩來。
教室內外又是一陣大遷徙,大夥將自己的全部家當轉移陣地,混亂程度不亞於換座位。
教室前後能占的地方不大,不少人都得將書搬到外面,這時,前後兩洞便顯得格外擁擠。
本就窄的前後門一般只容許一人通過,加上又不是單行道,撞車情況在所難免,匆忙之下,事故發生的概率就更高了。
這不,後門口剛就發生了起。
「嘩啦」。
書本散了一地,黃宇恆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伏在地上——
他整個人呈現一個大字,半邊身子用手撐起,膝蓋著地,看著就疼。
「不是,咋還四條腿兒呢?」周延從後門外湊進來,抻著脖子向里張望。
他這個角度不好,只看得見一顆腦袋。
祝池站在旁邊,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兩個人。」
「……」
祝池剛跟在黃宇恆後面,目睹了事故的全過程——
幾乎不帶減速的黃宇恆從外面進,抱著高高一摞書不看路的夏思澈從裡面出。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相遇在事故多發路段,祝池的「小心」剛喊出口,還沒來得及伸手拽開黃宇恆,他就已經將人撲倒在地。
夏思澈雖然在下面,身上卻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只覺一陣涼意伴隨輕微痛感從後背襲來,還有就是……
後腦勺總覺得有東西硌得慌,卻不似其他地方一般冰涼。
他睜開眼,轉過頭,對上一副熟悉的面孔。
那人眉毛皺起,倒抽了口氣。
「見不得我?」夏思澈從他表情里讀出了不太爽的意味,於是也不爽起來,「見不得我就趕緊起來,你不起我也沒法兒起。」
「我……我不是。」身心雙重摧殘,黃宇恆這下更苦了。
他是不想起嗎?
他分明是疼得起不來。
旁邊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只幫忙撿書,不幫忙扶人,他們捂著眼睛裝模作樣,眼神卻還是不自覺地朝地上兩人瞟。
……
黃宇恆服了這群人。
他只得伸出空著的另一隻手求救,「拉我一把,不然真起不來,快快快。」
從夏思澈的角度看過去,對方嘴角耷拉,眉毛瞥成八字,五官快扭作一個「囧」。
他終於繃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你笑個屁。」黃宇恆低頭說。
這話很有效,他剛說完夏思澈就笑不出來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夏思澈才終於察覺到,黃宇恆的一隻手墊在他頭下面。他剛一轉頭,頭的力道便全壓在了他手上。
這場面祝池也是第一次見,於是陷入了「扶不扶」的苦惱。他聽見黃宇恆的求救後,才堅定了扶的決心,來不及尋找入手點,便要直接過去拉人胳膊。
可他還沒碰到,就先被人截了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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