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結束,黃宇恆進第一句起調,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唱起歌來卻是另一翻模樣——認真又投入,眸光中流轉著樂曲的情緒,聲音像是有什麼奇特的魔力,只要他開口唱歌,夏思澈就什麼都不想和他計較了。
用他東西就用吧,反正兩人也算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嘴有時候損點就損點吧,反正這麼些年他也沒少懟他。
因為他最清楚黃宇恆是個什麼樣的人——外表粗線條,實則心思細膩。就像有些歌一樣,旋律需要反覆去聽,歌詞需要細細去品。
夏思澈回過神,恰好碰上黃宇恆的目光,他揮著手引導他唱下一句。
儘管是情歌對唱,但夏思澈什麼都不再想,他看向屏幕,只是認認真真地,陪他一起唱著這首歌。
婉轉悠揚的樂聲在耳畔流淌,密閉空間中體溫隨之升高,祝池不知怎的更困了,臉上染起紅暈,他拿手背碰了碰,果然很燙。
「我有點悶,出去透透氣。」下面起鬨聲不斷,祝池小聲跟旁邊情緒高漲的賀景陽知會一聲。
「嗯?」賀景陽湊過去,「你說什麼?」
「我出去一下。」祝池重複一遍。
「怎麼了?」賀景陽聽清楚,視線終於從前面對唱的兩人身上移開,「需要我和你一起嗎?」
「不用,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祝池默默推開門,走到小區樓下,沒看見椅子,他就在花壇邊隨便撿了塊空位坐下。
冷風肆意拍打在身上,困意卻頑固地糾纏著他,他拍了拍臉頰,也沒能將困意驅散。
於是他放棄了,抬頭看天,皎白月光似乎能洞穿世界的邊邊角角。
或許只有月亮知道,今天不僅是夏思澈的十七歲,也是祝池的十六歲。
他的生日無人問津,無人在意,他不說就沒人知道,也沒人記得。
沒有易拉罐可玩,祝池只好玩起自己的手指。手指上的皮摳了也不會疼,就算不小心弄流血,也不會流很多。
世界安靜到像是只有他一人,沒人會來逮他,看樓上人唱歌要比看他表演如何摳手有意思的多。如果他不困的話,自然也不願意錯過這場熱鬧。
「你下來就是為了換個地摳手?」
冷不丁一聲在面前響起。祝池抬頭,對上那雙黑葡萄般的瞳孔,黑卻很亮,和月光一樣皎潔。
「你怎麼也下來了?」祝池慢慢收起手,睏倦的時候整個人反應都像是慢了半拍。
「來看看,怕你出事。」宋時在他旁邊坐下,盯著他滾燙的臉說,「怎麼又高反了,你喝了多少?」
祝池垂著頭沒吭聲,迷迷糊糊的樣子像是真醉了。
宋時忽而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玩意,「啪嗒」一聲,祝池抬起頭,就看見火光在面前竄動。
「你怎麼又帶這個了?」祝池撇著眉問。
宋時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來,許個願。」
「我……」祝池愣了一愣,又說,「不要,我許什麼願?」
宋時不管他裝傻,催促道:「不是你生日麼,快點,很燙的。」
「你怎麼知道?」祝池有些驚,眉毛一下子提起來。
宋時:「這不重要,先許願再說。」
「可……」
「快點,一會要燒到手了。」
祝池看著火光在他指邊燃燒,可他怎麼都不鬆手,實在沒轍,於是他閉上眼,只兩秒就睜開。
「許完了?」
「嗯。」祝池訥訥點頭。
宋時顯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那再許一個。」
「為什麼?」
他不止不好糊弄,還很熱衷糊弄人,「老天說今天你有特權,能許兩個。」
祝池:「……」
他壓根沒想過要許什麼願,這個流程太陌生,以至於他腦海里從沒有過期許,也沒有願望清單的概念。
願望許了沒許又有什麼兩樣?又不一定能實現……
「快許吧,老天聽著在,肯定幫你實現。」宋時又催促一遍。
「……」祝池沒答話,而是定定看了他兩秒。
這人是有讀心術麼?
「快點,真的燙。」
這次持續了六七秒,祝池終於在宋時的監督下,許下第一個願望,他睜眼,火光卻仍然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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