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時身上發出的。
他想肯定是賀景陽發消息問他們怎麼還不回去,出來時他跟賀景陽也是說「下來看看祝池,怕他一個人出事」。而兩個人遲遲不回去,樓上的怕是以為他倆都出事了。
深更半夜,這還挺嚇人。
宋時收起笑,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摁亮一看果然是賀景陽的消息——
「沒事吧?」
「我看祝池出門前臉特紅,他不會是又過敏了吧?需不需要我下去幫忙?」
宋時警惕起來。
這倒是提醒他了。
「噓——」還沒等宋時開口,祝池立即將食指豎在唇中,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他,「聽見了嗎?」
「?」
祝池找的地方不是什么正規休息處,周遭靜悄悄,聽不見一絲腳步聲,只能看見路燈下樹葉隨風搖曳的影子。
非要說有什麼聲音,那只能是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響動。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宋時有些疑惑,「什麼?」
祝池仍然豎著耳朵,聽得專注,「有一陣……嗯……」他又聽了片刻,「窸窸窣窣,很輕柔,中間還夾雜著幾聲……類似嬰兒哭泣的聲音,好像就是從這裡面傳來的。」他說完轉身,掃了眼背後開得茂盛的花壇。
宋時又聽了片刻,依舊什麼聲音都沒有,他看著對面魔怔的樣子,沒忍住嘖了聲。
鬼片看多了吧,說得跟真的似的。
他手橫過去撩起祝池額前的劉海,先摸了下他的額頭。
是正常溫度,只有臉頰是燙的。
今天餐桌上沒有龍蝦,海鮮也很少,只有一條清蒸鱸魚,不過這道菜開學前那次聚會桌上也有,他看見琴姨專門給他夾過,吃了沒事。
而且過敏那天臉紅得有些微微發紫,嘴卻是慘白的,而今天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出他的唇依舊鮮紅,所以應該不是過敏,只能是——
「你喝醉了吧,感覺你今天整個人都不太清醒。」
祝池再次和他拉開距離,瞪了他一眼,不服氣地說:「我才沒醉!」
自己耳朵不好使還賴他,要祝池說,對面這傢伙才是甩鍋大王。
他站起來叉著腰說:「這才哪到哪兒,我之前可是有過兩杯不倒記錄的。」
瞧把他能的,宋時在後面看著,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栽地上,「白的?」
「嗯……啤的。」祝池腰杆只塌了一秒便立刻直起來,他擺擺手,很大氣地說,「不過應付這點雞尾酒綽綽有餘了。」
兩人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而後並肩往回走。
剛走出沒幾步,忽然,背後傳來一陣動靜,祝池猛地回頭,宋時跟著看過去,這回他聽見了。
「我就說吧,就是從花壇傳來的。」祝池拍著胸脯看向宋時,像是預言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皎白月色下,一隻黑貓從花壇一躍而出,跳到他們剛剛坐的地方,它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和他們對視幾秒,而後轉頭,一溜煙躥過鵝卵石小路,直到消失在灌木深處。
宋時:「……」
這是什麼好日子,表白還有觀眾。
-
宋時上樓前給賀景陽發了消息,電梯門剛打開,就看見賀景陽倚在門邊,像是恭候多時。
「怎麼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倆把我忘了,提前開溜。」賀景陽抱怨著,目光從祝池臉上掃過。
「呦吼!你咋出去透個氣臉更紅了,不會真過敏了吧?」賀景陽湊過去查探,出於關心在祝池臉上亂摸一通。
祝池現在困意消退,雖然擋不住宋時的突襲,但賀景陽的慢動作還是能反應過來,他拿開賀景陽的手,說:「沒有,我過敏原很單一的,只有吃了龍蝦才那樣。」
「不是酒精過敏?」賀景陽問,「我剛看桌上擺了好幾個空瓶,有個瓶子上面坑坑窪窪的,是你的傑作吧?」
「……」祝池回答,「不是,我之前喝過酒。瓶子也不是我的。」
「那就好。」賀景陽點點頭,品到後一句又意識過來不對。
「可瓶子放在你坐的位子前面啊?而且我好像看到……」
「你看錯了。」祝池立即打斷他,說得無比篤定。
宋時瞄了他一眼。
這樣的祝池不常見,通常情況下他都是很坦蕩的,起碼對朋友是這樣。所以有那麼一瞬間,宋時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你帶手機了?」
「沒。」
「我聽見了。」
「你聽錯了。」
「你怎麼站這裡?不進去?」祝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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