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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悅梅:「沒事,職業病而已。」

寬慰人的話同樣顯得淡漠。不愧是親母子。

她是非訴律師,平時需要花大量時間對著電腦處理法務,伏案時間一長,腰椎就容易出問題,這是她的老毛病。

宋時注意到她慘白的唇,以及手背上纏的膠布,語氣不自覺放軟了些:「聽江叔叔說你今早剛做了手術?」

安悅梅:「微創手術而已,很快就能恢復。」

一問一答,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又是一陣靜默。

窗外忽然揚起一陣風,藍色窗簾在風的作用下鼓脹起來,裹著冷氣,又隨匆匆而去的風釋放出來,室內一瞬降了好幾度。

宋時猜不透安悅梅現在在想什麼,她似乎總在迴避他的視線,像風一樣縹緲。

「那個……」宋時費了好半天才憋出後半句,「昨天的那束花是你放的吧。」

他昨天到的時候,宋銘生墓碑前已經擺著一束百合花,顯然是有人比他提前到。

安悅梅沒作聲,半晌,視線從窗外一點點收回,她緩緩吐出口氣。

宋時明白,不說話就是默認。

「你很久沒去看他了,」陳述事實而已,宋時竭力壓住聲音里的情緒,「為什麼突然又記掛起他?」

他其實想問:「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不去看他。」

安悅梅又吐了口氣,「你知道的,我們婚姻不和,所以他走了,我也不記掛他。」

好狠心的話。

宋時的心被揪起,一個很多年都清晰的答案,被安悅梅這般冷靜地說出口,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畢竟,她所恨的那個人,是生前唯一寵他的父親,是安悅梅沒耐心帶他時把自己往消防站領的父親,是為了救人犧牲在火海里的英雄宋銘生。

但其實,安悅梅早不恨他了,在宋銘生走的那一年,她就放下了之前所有的恩怨情仇,即使她在這場婚姻中傷痕累累。

逝者已逝,所以她可以忘記宋銘生的錯,卻無法給到宋時母愛。因為他也有錯,錯就錯在他身上宋銘生的影子太重,越長大眉宇間的形態就越相似。

「你想聽個故事嗎?」安悅梅先開了口。

宋時不說話,他預感到安悅梅要說什麼,剛才江誠也給他預告過。他只是默默地收回腿,直起後背,安靜地等一個答案。

「從前有個女孩,她和她的師哥、兩情相悅,可後來卻因為家裡人的安排,他師哥娶了另外一個人,她很傷心,所以在師哥結婚那夜喝醉了酒,而另一個愛慕他的人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

「那夜後,她終於答應了他的追求,因為她懷孕了。」安悅梅臉上透著無奈,「她其實酒量不差,後來才知道是那天的酒有問題。」

「愛慕她的男孩處心積慮得到她,但女孩狀態一直不好,她冷落他,他就對她實施的身體和言語上的雙重暴力。後來他可能意識到強扭的瓜不甜,卻依舊不願撒手,於是在她提出離婚後選擇冷處理和逃避,將自己撲在工作上,再之後就遇上了那場本不該他出警的火。」

「或許這就是因果,對他們兩而言,都是解脫。」

故事講完了。女孩是安悅梅,師哥是江誠,那麼那個愛慕女孩的男孩,就只能是宋銘生了。

宋時不知是該同情女孩,還是為男孩惋惜。

或許一切就像安悅梅所言:「都是因果」,而他大概也是因果中的一環。

「小時,對不起……」安悅梅突然哽咽住,「我可能……可能沒法像其他母親一樣愛你,你能理解嗎?」

眼淚在眼眶打轉,宋時努力將它憋回去,無奈手心還是感受到滴落的滾燙,他顫著聲音擠出兩個字:「我能。」

「你早該告訴我的,」心中的牆頃刻掀翻,宋時站起身,「你今天說出來,我也解脫了。」

他知道安悅梅會控制不住討厭他,但他同樣知道,血濃於水,安悅梅也會控制不住愛他。

-

直到晚上語文自習宋時才趕回學校。

教室里靜悄悄的,同學們都在安靜自習,梅媽則坐在講台上改作業,宋時不忍打擾這和諧畫面,於是選擇從後門無聲無息摸進去。

祝池正在做語文閱讀,旁邊多出個人,寫作業一向專注的他今天卻第一時間扭頭。

他又驚又喜,「你回來了。」

音量不自覺提高,宋時趕忙比了個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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