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眉頭不可避免皺了皺,被抓包的兩人卻在沒人注意間偷著笑了笑。
「這麼喜歡物理啊?」梅芳盯著祝池問。
「呃……其實一般。」他如實說。
「反正就是不喜歡語文唄。」
「……也不是。」
很無力的解釋,梅芳有些無可奈何,「我也不指望你們課下花多的時間在語文上,但總不能語文自習也搞數理化吧?那打算什麼時候搞語文?」
祝池抿著唇,低下頭摳手,宋時頭不自覺跟著低下去,梅芳的火力卻無意識集中在遞紙片的人身上。
「我知道你數理化一直很突出,但凡把時間多分點給語文,那語文肯定也是能提高的。揚長固然重要,但避短行不通,高考六科一科少不了!」
祝池訥訥點頭。梅芳說完還不忘殺雞儆猴,朝前面悶頭不敢說話的一片人喊道:「不光說的他,其它人也是!在理科班,最後高手過招拼的就是語文,現在新課階段可能還不覺得,之後滾完三輪複習你們就清楚了,到時候急也沒用!」
「……」
下面人似乎覺得有道理,可又沒完全理解,沒吃過虧的人通常只看得到當下。
可儘管如此,黃宇恆還是把壓在下面的數學練習冊往裡收了收,周延也老老實實抽出夾在閱讀冊里的物理卷,翻回剛做一半的文言文,重頭開始啃不甚明白的之乎者也。
這場由一張紙片延伸出來的對語文重要性的聲討中,宋時作為梅芳的得意門生,好像逃過一劫。
可最後梅芳將紙片還回去後,卻單獨將他叫了出去。
「咋回事?梅媽叫你出去說什麼了?」
宋時回來的時候,迎接他的不止下課鈴,還有祝池帶著三分關切三分焦急外加三分八卦的連環問,至於他眼底壓不住的好奇勁兒,或許可以解讀為剩下的那一分幸災樂禍。
「不會是單獨開小灶訓人吧?」
有種說法叫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還有種說法叫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祝池想起宋時語文翻車的那次,梅媽可是特意請他去辦公室喝了半節課的茶,放在他身上,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
重點關注對象重點教導,這就不稀奇了。
「確實是開小灶,但不是訓人,」宋時略帶苦澀地搖搖頭,拖著漫不經心的調子,「不好意思啊,讓你失望了。」
「?」祝池湊過去,「那是什麼?」
「梅媽說——」宋時頓了頓,好奇心登時勾到嗓子眼,「紙片傳幾趟只見一個人的字跡,她有些不信,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啊?」表情瞬間凝固,祝池半信半疑地盯著他。
他自覺偷梁換柱的手法天衣無縫,梅媽眼睛這麼毒麼?還有識別延遲?
不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梅媽還給他留面子了。
「啊什麼啊,」祝池還在發意怔,腦門猝不及防被冰豌豆崩了下,幾根不聽話的碎發在額前飄蕩,「我剛才都慌死了。這叫我怎麼回答,我又不知道你魔術怎麼變的,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啊。」
宋時壓著唇角,忽悠人起來信念感十足。
「那你怎麼說的?」祝池還真有點信。
宋時在他桌面上掃了一圈,不見剛聊天的那張紙片,「你先告訴我魔術怎麼變的,我再告訴你我的回答。」
這話……怎麼感覺似曾相識。祝池想起來了。
「我告訴你怎麼知道你生日的,你告訴我之前那個秘密。」
相同的套路,相同的套話方式,宋時還真是玩不膩。
祝池覺得有點怪。
「那算了,」他二話不說扭過頭,「反正梅媽找的是你不是我,你辦事,我放心。至於是如何解決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
套路失敗,對面是個不好糊弄的機靈鬼,宋時乾脆放棄,「好了,不逗你了。」
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流星般轉瞬即逝,祝池喃喃道:「我就知道。」
「我胡扯的,梅媽沒問我這個。」宋時說,「她跟我聊作文比賽的事,建議我去校閱覽室查查資料,看看往屆的獲獎作文。」
「這樣啊。」原來是說正事,祝池低低應了句。他就說嘛,照他的手速應該不至於被識破。
「我說完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主動權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祝池清了清嗓子,偏頭撐著腦袋,懶懶道:「也不是不能說。V我50,保證教你速通。」
呵。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財迷不貪多,卻是見縫插針不放過任何一個來錢的路子。他玩兒遊戲八成也是財迷心竅。
宋時這麼覺得,祝池用手指叩了叩他放在桌上的手背,催促道:「老闆考慮好了沒,再不然要打烊了。」說完指著教室前的掛鍾,打了個哈欠。
手不自覺在宋時手背多駐留了一會兒,祝池在心裡嘖了聲。
真涼,像塊兒冰。
但不冰人,甚至……忍不住想捂捂。
可惜對方沒什麼反應,祝池掐滅了心中那股勁兒,手離開冰面的瞬間,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卻把他的手給摁住。
宋時將他手翻了個面,掌心朝上,指尖在溫熱的手掌上輕輕划過,有點癢,祝池只模模糊糊感受到遊走的軌跡,像是——「50」。
「欠條,先記著。」宋時把手拿開,「這樣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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