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儘量和他把關係搞好點,」寧想說,「對於比你強或者和你屬於一個梯隊的那些人,是競爭對手也是很好的資源,怎麼說面子關係都得搞好,不然人家根本不會告訴你他們的學習方法。多觀察,多留心,學會為我所用,知道了麼?」
「知道了。」
但其實哪有那麼複雜,無非是真心換真心罷了。畢竟那是教室,是校園,不是什麼機關算盡的名利場。
「不冷麼?」
宋時繞到桂花樹背後,站定,濃重夜色將蹲著的人緊緊裹住,透過窗戶自上而下只能看見模糊的一團黑影。
祝池倏而抬頭,「你怎麼來了?」
他關上窗簾,藏在角落,以為這樣註定無人在意。微信上留言「睡了」,可沒想到還是能被他逮住。
「起風了。」
「什麼?」
夜晚風涼,吹得呼呼作響,嘩嘩的樹叶音效在頭頂迴旋盤繞。
颼颼涼意鑽進袖口、衣擺、褲腿,生吞活奪般侵占機體的每一寸肌膚,無論之前怎樣發光發熱的人,這一刻都透著冷氣。
祝池起身,感受到涼意,身體比他先一步心領神會。
他晃了晃腦袋,從短暫的炫目中緩過神,又擠出一個笑,「是啊,好大的風。」話音輕得快要被大風吞沒。
「正好把人吹醒了。」祝池聳了下肩,像是一瞬提起精神,「你是真不缺維A,本打算背著你偷偷卷的,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好吧,那只能光明正大地卷了,真遺憾。」說完又嘖了幾聲。
宋時默默聽著,視線跟隨黑暗中飄忽的眼神,沒笑沒嗔怪,什麼也沒說。
半晌無言,祝池撣了撣身上的冷氣,牙齒哆嗦著說:「好冷,回去吧。」
宋時沒答,依舊盯著他的眼睛,祝池不自然地別開頭。
「想吃糖麼?」
祝池下意識摸進口袋,「沒帶。」
大風將聲音吹得稀碎,他腦子怕是也被風吹麻了,想當然以為宋時是在向他討糖。
從始至終兩人好像都不在一個頻道,問話是沒有答的,答案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可聽語氣看狀態,一句一句聊下來,卻又好似穩穩接住了對方的話。
「我有。」
宋時走近一步,祝池地處樹旁低洼,而他恰巧站在高處。
「?」祝池:「有……」
一道身影傾落下來,他說不出話,嘴被不由分說堵住。
冷風從身側飛掠而過,麻醉劑一般,將渾身上下所有感官麻痹,除了心還怦怦跳著。
祝池收緊雙手,攥住早已揉皺的衣擺下沿,逐漸找回些殘存的知覺。他能感受到,對方唇瓣是涼的,也是甜的,薄荷味的清甜。
不知過了多久,冰涼的唇變得溫熱,酥麻感將全身感官再次屏蔽,直到甜味逸散到空氣中才分開。
「別站這兒,危險。」後撤的同時宋時扶著祝池胳膊往回帶,他被拽離凹坑,卻不穩地撲到對方身上。
還好,對方很穩。可為什麼現在才說?未免有些遲。
這個問題祝池沒想太多,在平地站穩後就聽見宋時問:「你怎麼見人就給糖?」
聽語氣酸溜溜的,祝池歪著頭說:「許向暖的醋你也吃?」
宋時嘟噥著辯駁:「不是還有周延,他差點就把薄荷糖拿走了。」
「……」祝池哭笑不得,「這不是看許向暖心情不太好想用糖哄哄,周延提了我總不能不給吧。」
宋時不依不饒,「那你下次不准給薄荷糖,薄荷糖只能留給我。」
「……」
這人真小心眼,祝池無奈地笑道:「行,以後薄荷糖只哄你行了吧,小時弟弟專供。」
宋時:「這還差不多。」
祝池又說:「我帶糖其實就是個習慣。一直覺得糖方便隨身攜帶也方便分享,小小一粒有大大用處,能破冰也能哄人,算是我的社交神器吧。總之能給他人帶去好心情。」
他人快樂了,那自己呢?
總能捕捉到別人的細微情緒,卻把自己的情緒藏起來,就像今天,一個人大晚上跑出來蹲在角落,說是透氣他信麼?
祝池:「我把壓箱底經驗分享給你,你之後也可以試試。」
宋時搖頭,「我不要。」
祝池:「……」這麼不給面子的麼?
宋時抬手,祝池條件反射般捂住腦門,他手懸在空中,最後在他鼻尖輕輕颳了下,「下次有糖先自己吃,自己甜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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