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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氣氛安靜得詭異,在這樣暖風拂面的環境下,人很容易感到疲乏睏倦,不過前後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卻絲毫不覺得。

平靜的湖水表面不見一絲漣漪,誰也不知道,下面是鯊魚游過還是藍鯨潛伏。

紅燈閃爍,綠燈亮起,車輛再次發動。恰好前面一輛車也沒有,寧想一腳油門踩得很猛,猝不及防下祝池往前踉蹌一下,頭差點磕在前座椅背上。

隔著車窗向外看去,幢幢高樓和層層疊疊的立交橋從身旁飛速掠過,車輛駛向他所陌生的遠方,軌跡越發的捉摸不透。

祝池猛地回頭,儘管他對懷城路況並不熟悉,可背後的路卻一瞬叩開了他的記憶。

「媽,我們到底去哪兒?」

寧想沒答,祝池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他扶著前排椅背,探頭朝面無表情的司機又問了一遍:「媽,不去舅舅家是麼?你說話啊。」語氣很急,滿眼也全是焦急。

司機還是沒答,她只管專心開車,車輛在空曠的馬路上飛馳。

祝池打開窗戶,以為這樣就能將窗外景象看得清楚,就能分辨出他們到底要何去何從。

可並不能夠,冷風颼颼地灌進來,車內空氣很快冷卻到接近冰點,寧想像是鐵了心要沉默到底,任祝池怎麼呼喊,怎麼敲打副駕椅背都無動於衷。

直到車輛最後停在懷城機場,寧想才終於開口:「不是說在這裡不自在麼,那就回去。」

第92章

這一路寧想都在反思, 無時無刻,大腦一刻不曾歇息。

情緒壓抑的時間可能還要更久一點,準確來說在解鎖電腦的那刻起, 她心中修築的大廈還未完工,就已經開始崩塌了。

知子莫若母,很多時候寧想不是不懂祝池, 而是不想去懂他,或者說是不敢去懂真正的他。

可當祝池出現偏軌的徵兆時, 她又總能第一時間嗅到, 就像他和她提及競賽時的欲言又止, 再比如他突如其來的住校請求。

所以寧想還是撥通了趙大順的電話,當得知祝池放棄比賽名額又放棄走數競的道路時,她毅然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買了當天最早的機票, 又從好友那裡取回車, 直接開到了滿庭芳園門口。

只是她沒想到, 更讓她痛心疾首的事情還在後面。

這個點,機場地下停車場車不多, 寧想拉了手剎,手卻仍緊緊握著方向盤。周圍沒有能發泄的東西, 除了方向盤,她能掌控的好像也再無其他。

懸著的心徹底死了,那句話一出口無疑給祝池判了死刑, 即使緩刑,也只能是無期,可寧想現在分明有種立即執刑的意圖。

祝池不知道該怎樣從法官那裡撬口子,也不知道該不該或者說該怎樣為自己做辯護, 他現在大概說什麼都沒用了,可殘存的理智還是迫使他開口:「你……都看見了?」

祝池嘴唇顫動著,嗓音被風吹得沙啞。他在試探。

半晌,寧想什麼也沒多說,只扔了個冰冷的「嗯」字過來。

簡簡單單的「嗯」字意味深長,包羅萬象,至於她到底看到了些什麼,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她大概是將他窺探了個遍,像X光機一樣,將他所有的秘密照得透明、清晰,一覽無餘,不留死角。

祝池癱倒下去,「砰」一聲,背重重地砸在車座靠背上。

終於,寧想鬆開握著方向盤的手,長嘆了口氣,轉而將胳膊搭在上面,頭埋了下去。

祝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車裡只剩下暖風呼呼的沉悶哼吟。

寧想把頭抬起來,「遊戲,什麼時候開始的?」

聲音很沉,一隻鋒利的爪子從前排伸過來,再一點點收緊,緊到快要讓人窒息。

祝池閉上眼睛,垂下的手死死攥著座墊,沾了汗的墊子皺得比苦瓜還要苦,他咬著唇,牙關緊閉。

「說話!」

音量陡然放大,像是一巴掌甩在祝池身上,身體不自覺跟著抖了下,他睜開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很早,很早就開始了。」

話音落下,坦蕩又平靜,不卑不亢,不羞不躁,不像是閃爍其詞的受審者,倒像是個在暗處作案已久的人,久到從很早開始就不想再躲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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