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始至終沒給出一點反應,如果僅憑態度來看,亮馬先生一定會因為他的走神而生氣,但最終他只是再次提醒道:「少爺?」
赤紅髮色的人回神溫和一笑,偏過頭來直視他,點點頭:「亮馬先生,情況我都知道了,非常感謝您的到來。」
亮馬先生別過視線,不欲正視他異色的瞳孔。
說到底年過三十的他,怎麼想都不該害怕同初中生交涉,但他眼中流淌的冷意與陌生界限,讓人全然不敢接近。
密閉的內逐漸恢復安靜,漆黑的車輛滑過城市一角,赤司征十郎矜傲的注視車窗外的一切——一抹明黃猝然出現。
赤司征十郎抬手示意:「停車。」
司機沒有任何異議,降速後停靠在路邊。
已經接連撬掉一周訓練的人,正手舞足蹈的舉著冰棍不知道在比劃些什麼。
而他對面的人赤司從未見過,那人斜靠在牆體,很從容的笑著,看起來像是久違的友人,又像關切的兄長。
赤司盯了窗外的二人片刻,神色不虞,卻還是沒什麼語氣的命令道:「開車。」
自始至終,車內沒有其他人的聲音傳出。
……
赤司沒看錯,便利店外的兩人經過一場比賽,關係倏的拉進。
黃瀨沒什麼形象的咬著木棍,談吐不清地問道:「話說,及川前輩要吃棒冰嗎?」
及川徹對著玻璃搓了搓劉海:「什麼?」
明明來之前特意噴過定性噴霧,怎麼頭髮已經亂糟糟的不成形。
木棍被舉到及川徹眼前,黃瀨星星眼的誘惑道:「中了再來一根,前輩要不要嘗嘗,很好吃的。」
「只有再來一跟的時候你才想著我嗎?混蛋。」及川徹抬腿做做樣子踢向黃瀨。
黃瀨舉著那根木棍逃進便利店,沒多會兒把蘇打味的冰棍舉在及川徹面前,很沒有後輩樣的塞了進去:「真的很好吃的!」
及川徹:「唔!唔唔……」
你這混蛋……
——
全中預選賽分組表逐漸下發至各校,作為上屆冠軍帝光自然被列為種子隊,除了最開始幾天,黃瀨陪著及川徹在東京逛了幾個景點外,乾的最多的事情是陪研磨打遊戲。
及川徹來東京不單是休假散心,還帶著艱巨的任務而來——見教練的舊友。
至於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任務,只派了他一個人和一封信來。
很值得一提的是,及川徹的成績是排球社裡最讓老師省心的。
於是及川徹:咩嗨,實在不好意思各位,我要去東京啦。
而往年算得上雷打不動的賽前集訓,帝光一軍也沒人組織,桃井抱著一摞資料敲開教練組的門,想要據理力爭集訓的資格,但最終被輕飄飄的一句「現在集訓也沒有意義,讓他們自己發揮就好」否定了。
黃瀨已經很久沒有進過籃球館了,甚至裝著比賽用的籃球鞋袋子,已經被他扔到不知道那個角落。
反倒是由於研磨的緣故,及川徹回了宮成後,黑尾鐵朗經常會在休息日的清晨,瘋狂致電把他叫醒,一手拎一個人放在跑道,進行體能訓練。
研磨正抱著樹幹,說什麼也不想再跑,他為了多一些打遊戲的時間,今早特地早起了三個小時,遊戲通關後還沒睡半個小時,就被黑尾拎起來抖摟抖摟,套好了衣服推出家門。
黃瀨倒還好,他算不上累,就是很久沒有這麼規律的作息,難免有些不適應。
黑尾拗不過累到爆炸的研磨,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放在樹幹上,索性三個人圍在樹邊放鬆的聊天。
黑尾鐵朗打開手機,對著日曆的提醒問道:「明天的初賽,小黃不回去商討戰術嗎?」
黃瀨想了一陣子才記起明天是什麼日子,他搖搖頭無所謂道:「不用吧,也沒有人叫我回去。」
身為下一屆預備隊長的黑尾很難想像在賽前,出戰隊員甚至都不在一起配合的情況要是出現在音駒,他的拳頭會怎樣出現在其他隊員的腦袋上。
遠在郊區家裡的夜久打了個噴嚏,摸摸湊來的大白狗,奇怪的自言自語道:「是誰在嘟囔我,怎麼感覺有一抹殺氣。」
黃瀨仰躺在地,望著已經抽條長新,隨著風不停晃動的樹枝,陽光時不時的落在他們身上,照出一片斑駁。
他輕聲嘟囔著什麼:「我也想回去啊,可是……」
可是198/8的比賽有什麼意義?
哨聲吹響,黃瀨扭頭盯著裁判前的計分欄,又看向周遭習以為常的隊友,接過桃井遞來的毛巾,愣神間把塑料水瓶捏的吱吱作響。
紫原敦抱著一袋薯片,皺眉道:「小黃仔,很吵啊,你到底在做什麼。」
黃瀨回神張了張口,剛想回話,就聽赤司溫柔道:「去和對手鞠躬後感謝觀眾的到來。」
青峰大輝掏了掏耳朵,面容不爽:「為什麼要幹這些無意義的事情,那群廢物不值得我去握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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