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公司本就指名是給他的,其他人,老二、老三,末子,一分錢一點股份也沒有。放在別的家庭里,大概是偏心至極,其他人必定要鬧個不停。
只可惜,他們在尺家。
親情稀薄,加上同父異母,尺平不僅和尺綾疏離,和另外兩人的關係同樣不深。尤其尺言,他們之間的相處,更多是點到為止的禮貌。
他也深知,尺綾也好尺尚也罷,實際承認的大哥只有同胞兄弟尺言一個。對於父親留下的經濟遺產,與其說不爭取,不如說他們都不在意。
尺綾扯了扯他的手指,他回過神,電梯到了。
他領著尺綾進去。
一個員工同樣在等電梯,跟在他身後,見到老闆進去了,有些躊躇。尺平看出他猶豫,招呼道:「進來吧。」
員工不得不進,抱著文件低頭,鑽入同一輛電梯中,一邊訥聲:「老闆好。」小尺綾懂事地往後退一步。
尺平出聲:「幾樓?」
員工才回過神來:「噢噢,五樓。」
電梯運行得很快,刷一聲五樓就到了。門打開,員工小聲拋出一句「謝謝老闆」,逃離似地低頭飛快邁出。
小尺綾看見人離開,往前邁一步,站回原位,手還牽著尺平。
七樓到了,高管辦公室,視野開闊。其他人見到老闆來了,稍稍吃驚,繼續低頭勤勤懇懇工作,不做多餘的招呼。
剛推開辦公室門,尺平就鬆開尺綾的手,尺綾開始腳步噠噠噠,往白色的辦公室里跑去。
今天助理昨天沒上班,上次杯子裡喝剩的水還沒倒,飄一層灰。尺平拿起,瞥一眼,自己倒了重新裝。
給助理髮消息,大概是受驚了一下,對方忙忙回:「誒在的在的,老闆,您今天回來嗎?我跟著採購出去了,馬上就回來。」
他皺眉頭,原本想斥責兩句,停頓半秒,才頭疼似得敲了敲額頭,他昨天太過心煩意亂,忘記對助理提前說了。
尺綾蹲在角落玩,跟未開化的小動物一樣。尺平見這場面更加頭疼。
他撥打電話,不過三秒立馬接通,他看著表問:「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助理大概是有些慌張或是心虛,說話遠不太利索,遠沒有平時沉著:「可能,一個小時左右吧。」
現在時間接近十點,一個小時後才能回來,那一整個上午都要浪費,屬於重大失職。助理閉上眼睛,做好挨罵的準備。沒料到,話音停下來幾秒,老闆沒有想像中的斥責,而是思索一句:
「十一點的話,那回來的時候帶兩份飯。要健康點的,小孩子能吃的那種。」
「好的老闆,」助理一愣,嘀咕,「嗯,小孩?」
「不要上火的,要衛生過得去。」尺平避開問題,補充,「價錢你看著辦,回來報銷。」
助理立馬閉嘴,只剩下點頭允諾:「好的老闆。」
放下電話,尺平拿起幾份堆積的報告,嘗試著翻看。實話實說,看了又看,也沒有需要他的地方。
這間公司是設定好的程序,自成體系,無論他來不來,都照樣會運作,管理層都是人才。他只需要坐在家裡,每個季度就能拿一筆不菲的分紅。
他曾經過了幾年這樣的生活,每天無所事事,在家中看書喝茶,不需要上班不需要操心,活脫脫的上流閒人模樣。
只不過,時過境遷,事物總不是一成不變的,近兩年有幾個老股東想作妖,大搞股權轉讓,鬧公司擔保,已經到了影響正常運行的地步。
再不管下去,估計控制權遲早丟失。尺平只好親自上手,他管理專業出身,有些許天賦,不過一年半載,便將一切管得井井有條。
尺平在進行毫無意義的思索時,尺綾已經換了個角落玩平板,不亦樂乎。
助理回來的時候,腳步匆忙推門而入,只見老闆像往常一樣靠在椅子上,氣定神閒看著文件,而一個小孩蹲在牆角,自顧自玩電子產品。
她心中微驚,只依稀記得老闆有一個在外讀書的女兒,現在是又冒出來一個小兒子?
她將帶回來的飯熱好,排開在桌面上。這是私廚做的家常菜:白灼鮮蝦、油炒芥蘭、清燉獅子頭、淮山百合豆漿粥、什錦果盤。看著就很健康,她招呼:「老闆可以用餐了。」
尺綾不太餓,沒從牆角出來,尺平喊兩三聲,都沒反應。
尺平乾脆起身,兩隻手扣住他咯吱窩一提,從牆角抽出來:「別玩了吃飯。」
手上摸來摸去,沾不少油墨灰塵,尺平看不過眼,直接丟給助理:「帶他去洗個手。」
助理牽引這個小老闆,對方模樣長得討人喜歡,眼神天真可愛。就是感覺年紀不大,外貌頂多七八歲。助理想到其他小孩嘴巴伶俐的樣子,又把年齡往下減,這小孩估計也就剛過六歲。
「老闆,這小朋友真乖啊,是您誰呀?」她一邊幫小孩洗手,一邊試探性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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