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面很壯觀了。滿屋子都是小尺綾,連地下室里也塞滿。全都在嘰嘰喳喳。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尺綾更加失落,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
他轉換方向問:「哥哥,那你過過生日嗎?」
醫生哥哥和大尺綾是最像的,年齡也差得不多。他們的經歷待遇應該都是很相像的吧。
尺尚少年時期與家裡聚少離多,一年見不到幾回。他聽到這問題,又滯了滯,才側頭答道,「沒有。」
尺綾知道尺言哥哥有,但也僅僅停留於工作層面上,沒有點蠟燭吹蛋糕唱生日歌。
家裡好像都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尺綾更難過。他就算有生日也不能特立獨行,就跟其他小朋友過年收紅包,而他們家不過春節一樣。
風箏特技表演開始了,尺尚把蝴蝶風箏收回來,看了眼時間,按照原來的計劃帶他去看表演。
蝴蝶風箏被輕輕一扯,悠悠墜到地面上。尺綾看著,他的心也似乎輕飄飄地墜到地面上了。
他茫然地跟著哥哥去看表演,好多人圍在大風箏周圍。他們找了個不偏不倚的位置,尺綾擠在哥哥的腿旁邊,望著,只覺得眼前一切都如同蒙上白霧,迷迷糊糊的。耳邊隔著玻璃,聽不到清晰的聲音。
特技表演很精彩,圍觀的人都鼓掌。掌聲變成喧鬧聒噪又變小起來,尺綾最後只能聽得見一點點聲音。對於表演,他什麼都沒記住。
活動結束,他們要回家了。
尺綾搭乘上哥哥的車,這輛他坐過很多遍的車,看他已經看過無數遍的窗子。
「哥哥,」尺綾在車上喊道,「我能不能過生日啊。」
尺言沒有回頭,只是應了一聲,他看上去不意外也不重視。尺綾重新縮回身子,他有些小心翼翼,卻已經是鼓起所有勇氣了。
尺言察覺到他的心思,拿起手機看看,故作打量時間,又放下,「再過段時間吧。」
手機上沒有顯示日期,而是顯示數字。尺綾看得一清二楚。
「好吧。」尺綾悶悶地答。他斂著下巴,看自己的手指。他似乎從手指的血色上,看到了很遠的風景。
他知道哥哥口中的「再過段時間」就跟「這個玩具下次再買」是一樣的,只是糊弄小孩子用的話語。是不會有結果的。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尺綾早該知道了。他假裝出毫不難過的樣子,臉蛋像烙餅一樣貼著車座椅。
他有點想偷偷掉眼淚,卻忍住了。這是關乎哥哥與他的距離問題。他沒見過媽媽,可哥哥見過,他不想破壞哥哥心中媽媽與自己的平衡。
過不上生日,尺綾掉眼淚。很鬱悶,也不活潑了。
尺言不語,微微側頭,只一昧地開車。
第99章
久違不見的兩人待在房間裡。外面盡數下班昏暗, 只剩這個辦公室燈火通明。
「他最近怎麼樣。」司徒輔似是在關心詢問尺綾,時間隔得有些長,他們很久沒見過面了。
尺言拿起一摞文件旁邊筆筒的原子筆, 往後一退坐到辦公桌面上, 嘆氣無奈:「前幾天嚷嚷著要過生日。」他按壓兩下, 看了一下筆尖, 又啪嗒一聲放置回原位。
這是一件麻煩事,倒不是說不想給他過,只是太突然了,大家都有些意外。
與大半年前比起來, 如今的尺綾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孩。要是說剛變小的時候,還有些舊尺綾的痕跡, 現在則是蛻變得一絲不剩了。
司徒輔微頓,思索這句話的現狀,尺言轉身翻新擬定的文件, 故作無奈地「唉」一聲。他也絲毫沒有頭緒。
這確實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要把N市握在手裡,就必須拿出尺綾的名義,單論司徒輔現在的行為是真正意義上的無權管轄。
各大家族當然是盯著N市這塊肉, 前有餓狼後有虎,這麼多年的努力遲早要被吃的一乾二淨, 眼看著就要功虧一簣了。
要能有打一針就讓尺綾放大三倍的藥, 他們估計會毫不猶豫地扎進去。可惜就算打一百噸激素也實現不了。
頂上的燈光泛著鵝黃, 掛著光暈, 懸在天花板上。投射下來映照著尺言的半邊身子, 他的手指拿起一個會響的小擺件,指尖刮著窸窣一下。
要是真能讓他一秒變回大人。他垂目, 好像會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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