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走的時候比她來時臉色難看多了,一眾宮人都看見了,聖人與長公主還未修復兄妹之情便又因一位楚娘子鬧得不歡而散了。
沒骨頭的長公主殿下又歪到娘親懷裡去了,「阿娘,你管管好大郎。」
受了委屈自然是要抬父母為自己做主的,「阿耶和阿翁也是皇帝,他們也坐擁江山,都能從一而終,怎麼到了阿兄這裡,便左一個楚妃又一個楚娘子。」
「你阿兄自幼便如此,你又不是今日才知。」太后敲了下管彤的額頭。
「坐沒坐相,咱們長公主哀家是不是也要好好管管?」
孩子大了,有事都不同阿娘說了,三年來家書無數,和她兄長折騰的事竟一絲不露。
管彤捂著額頭坐起來,是了,她那阿兄自來如此。
幼時平等地喜歡每一個伺候他的宮女,犯多大的錯,他都連句重話也沒有的。
開蒙後,詩經楚辭倒背如流,一肚子風雅心腸,賞花惜月;可策論兵法,一個字都背不進去。
阿耶動了大氣,打也打過罵也罵過,通通無用,最後她小小年紀被迫開蒙,給她兄長伴讀,有她在旁邊比著映著,這才好些。
再大些學騎射,別說獵獸,就是打著個兔子他都心疼半天,只差沒吃齋念佛消他的殺生之過。
馬球打不遠,蹴鞠踢不進,捶丸描不准,大家閨秀一般的她兄長,簡直是慕氏皇族的異類。
這弱不禁風的勁兒和楚王倒像是一家,可聽說那楚王還打得一手好馬球呢。
成婚娶太子妃時,阿耶阿娘絞盡腦汁,終於在滿長安的世家貴女里挑選出來和她阿兄一樣溫柔純善的柳家嫡女。
雖然她總是覺得阿兄優柔寡斷,但也從心底里慶幸大渝有這樣一位奉仁政的主君。
可如今,為帝四載,她的兄長怎麼還添了個拈花惹草的毛病。
「先祖北辰王,阿翁,阿耶,都是從一而終,與髮妻恩愛一生,我都快以為這是咱們家的傳統了,可沒想到這傳統是被我阿兄親手打破的。」
她如果生得早,是姐姐就好了,她就能像揍珣兒那樣揍阿兄了。
帝王家三宮六院是尋常事,她阿兄也納得,她轉圜過來之後,她阿兄竟還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不光想左一個又一個,堂堂國君還想學登徒浪子逢場作戲,最要命的是,還想讓她出頭收拾這個爛攤子!
一環又一環,將她誆上了花萼相輝樓,逼她和楚家大娘對上,他美美隱在後頭,等著她對楚家大娘發難。
「他想得美!我與阿兄,從同一位太傅學同一套謀略,他還想算計我,我可不上當!」
從前她當那出頭鳥給兄長立威,如今楚家爬的太快,兄長便想如法炮製,哪兒有那麼容易。
管彤生起氣來同她阿耶一樣,喜歡踱來踱去,喋喋不休,「如今內憂外患一大堆,他還有心思搞出這些事來!」
咬牙切齒的模樣,太后看著更是熟悉,一時怔住,眼含追思。
管彤回身瞧見了,「阿娘,女兒現下也恨不得阿耶還活著,好好揍兄長一頓。」
她握住太后的手,「阿娘放心吧,從前有阿耶,往後有我和珣兒,絕不讓阿兄走偏。」
長公主好一番彩衣娛親,才叫太后重新笑出來,她待到日薄西山,才從太后宮中出來。
同夕陽一道迎面而來的,桃粉衫子團花裙,反綰髻啼眉妝,盈盈走來的娘子,不正是風頭正盛的楚淑妃。
楚淑妃遙遙見禮,「公主殿下安。」
「娘子同安。」長公主看楚蘭蓀比楚蘭賓順眼,楚蘭蓀是聰明人,也是因為太聰明了,從那一天起,她便不贊同楚蘭蓀入宮伴駕。
「邊關三年,是妾的不是。」楚淑妃端端正正行叉手禮,認認真真賠不是。
「所以三年後,楚家又要借著我的手出一位寵妃?」
楚淑妃半垂著頭,十分柔順的模樣,「絕無此意,是妾未能約束家人,妾定不叫此事令公主憂心。」
旁人若同長公主溫言軟語,她反而要好說話些,「罷了,既然已經憂心了,那我便憂心到底,保重。」
長公主離去的背影,和三年前一樣瀟灑。
「娘娘,大娘只怕是——」淑妃身邊的小婢女言未盡,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楚淑妃望著長公主的背影,百般思緒都斂在眼底,勾出的笑意倒是溫柔,「不會的,管彤長公主,不會趕盡殺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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