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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老臣教子無方,縱子闖下這天大禍事,枉顧人命,攪亂朝綱,寒了天下學子的心,無言辯駁,更是愧對先帝,不敢再忝居高位。」

柳司徒這幾日,鬚髮白了大半,保養得宜的白淨面皮也顯出疲老之態。

他摘下官帽,誠心叩拜,「請陛下允准老臣辭官。」

陛下趕忙下坐來扶,「司徒,這是何苦!」

柳司徒卻堅決不肯起身,「只求陛下能夠善待皇后太子,老臣以性命擔保,他們與此事絕無干係。」

柳家大郎的命,能流放已算是皇恩浩蕩,如今他只能盡力保住皇后與太子不被牽連。

「陛下,老臣懇請陛下看在老臣多年來盡心盡力的份上,善待老臣這唯一的女兒。」

門生遍地,家族勢力龐大的柳司徒,只得了這三個孩子,如今折了一個,牢里一個,只剩這個女兒。

陛下將柳司徒扶了起來,「司徒之請,朕准了。」

君臣之間,鮮有此刻。

柳司徒辭別陛下,在紫宸殿前與齊中書相遇。

齊中書端正行了一個禮,「沒想到,走到了這一步。」

柳司徒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我早知會有這一天,這偌大一個世家的擔子,我也可放一放了。」

他回以一禮,「齊中書,難保我的今日不是你的來日,好自為之。」

不是他危言聳聽,早在裴度死的那天,他便預見會有這一天。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般快。

齊中書深以為然,心慈手軟的陛下開始手段凌厲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柳司徒辭官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李棠瑤已經駕車趕往九灃山。

九灃山上,是徽陵,那裡葬著先帝,所以長公主鬧著出家做女冠時會選離九灃山不遠的蓮花庵。

她想離自己的阿爺近些,可也可時時灑掃拜祭。

但是現在,陛下將自己那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搬進去了。

李棠瑤趕到九灃山的時候,是亥時正,庵堂客齋都已經熄了燈,園林幽靜,只有風過林梢之聲,偶爾夾雜幾聲鳥鳴。

蓮花庵引活水入內,流水之下遍植蓮花,滿園蓮香。

可這處僻靜之所,楚蘭賓已經待膩煩了,每日早早就寢不說,只有一班成日裡念叨無量天尊的小道姑來來去去。

她煩躁地翻過身時,床帳被人掀開,她猝不及防,被兩人堵了嘴架起來。

暗夜裡,有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掌燈。」

這聲音極媚,楚蘭賓這情形,都很難注意不到。

內室亮起,楚蘭賓適應這光之後,看見了這聲音的主人。

雙環望仙髻,墨綠綾裙紫錦襖,還有那張臉!

神妃仙子一般的臉,她見過!

在一幅仕女圖上,那圖——

李棠瑤皺著眉將她的神色一一收進眼底,「看來你是知道我了。」

「祁歌,給我切她的脈。」架著楚蘭賓的緋衣娘子應聲。

號脈時便遞了個眼色給李棠瑤,「主子,確有身孕,兩月有餘。」

李棠瑤眼中是平靜的殺意,語氣也很平靜,「聖人如今繞這麼一圈,全是因為這一胎吧。」

「你這胎若是生了,他會是你的孩子,還是宮裡那位楚妃的孩子呢?」

青蚨說慕觀音去宮裡查楚妃的脈案了,她也探過楚妃的脈,並無身孕。

陛下從不做多餘的事,肯定是做了萬全準備才下手的。

楚妃無孕,太子地位穩固,那皇后自然不會有恙。

可是皇后被禁足了。

她差點忘了,這兒還有個與陛下有關的女人。

淺薄張狂,還意圖踩著長公主上位。

像真的在疑惑一般,李棠瑤還歪了歪頭,冰冷的眼神看得楚蘭賓不寒而慄。

眼底的驚惶無處躲藏,整個人都不自覺地發抖。

「今日來的如果是慕鳳昭,她或許會留下你肚子裡這個孩子,但可惜,你今天遇到的是我。」

李棠瑤長眉一挑,另一個架住楚蘭賓的娘子立時將她口中的布帛取了。

當即一碗藥灌了下去。

李棠瑤親眼看著她喝完的,眉頭卻沒舒展開,「這藥性溫和,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的。」

能不能保住這個孩子,就看她的命了。

楚蘭賓掙脫桎梏,不住地乾嘔,卻根本吐不出什麼來。

她所有的指望,真的在這個孩子身上,可這人,卻連這個指望都不肯留給她。

「我與你無冤無仇!」楚蘭賓滿眼淚花,掙扎著朝李棠瑤撲過去,卻在將要觸到她的時候重新被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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