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得窺往事一角,滿腦子都在替謝應祁開脫,她及笄時還不認得裴度,謝應祁怎麼會是為了向裴度示威才作出這種事呢?
頂多,頂多算是順水推舟。
卻不是有意誅心置裴度於死地。
這樣不對,她想得不該是謝應祁的種種傷心難過決絕神色。
她應當要和這樣的人劃清界限再不往來,就像她乾脆地人趕出去那樣。
可她竟然想聽聽謝應祁怎麼說。
長公主又問泗雲,「那、那如果你幫了二郎呢?」
「嗯?」泗雲乖巧踞坐,「那二郎才是朏朏!」
泗雲說得沒頭沒尾,長公主卻聽明白了。
「你是說,若是你偏幫二郎,那就說明,二郎才是你心目中的朏朏,是嗎?」
只是此朏朏非彼朏朏。
朏朏,是泗雲心中最重,若是她偏幫二郎,那二郎就是她心中最重。
「不可能!」長公主的聲音很低,帶著孩子氣的執拗和任性,像是在和誰賭氣一般。
她重新將那枚簪子戴回去,「一枚簪子而已,本公主心如止水!」
她重新站起來,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動作乾淨利落,行雲流水。
她如今事情可多呢,這一樁小小往事,不值一提!
腳步不停地朝李棠瑤住的院子走去。
長公主推門大吼一聲,「擇日不如撞日,你今日就去勾引謝應祁,將他迷得神魂顛倒,不著四六,非你不可!」
李棠瑤手裡茶盞被震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她伸手揉了揉耳朵,她沒聽錯吧!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確認道:「慕觀音,你是清醒地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吧?」
慕鳳昭自認考慮清楚了,她雲雨試過了,可是很明顯沒能將這人放下,所以乾脆給他尋個好人家吧。
正巧李棠瑤提過要去拿下謝應祁。
她這一思索,此計甚妙,尋旁人莫不如李棠瑤,李棠瑤看上的,她絕不沾染。
「我當然知道,你去讓謝應祁拜倒在你石榴裙下,若是你,一定能做得到!」
一瞬間,慕鳳昭已經考慮過種種後果,「若是你對他也生出感情來,將來大婚,我必定備一份大禮相贈,讓你在鹿鳴坊,風光出嫁!」
可李棠瑤的反應和神色,與她想得很不一樣。
目光更是越過她,直直看向她身後。
長公主亦回頭去看,心下嘀咕,這人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因為謝應祁與她曾經不清白,她嫌謝應祁不乾淨?
想什麼便來什麼,站在她身後的,可不正是她方才念過好幾遍的謝應祁本尊,同她那長身玉立此刻卻面如黑炭的兄長。
不論方才放過什麼厥詞,她面上都沒有半分心虛,還貼心地往左跨了一步,替李棠瑤擋住了她兄長的視線。
「你們怎麼在此,無拜帖無傳召,突兀地出現在我府里。」
陛下被她這問罪的口氣氣得離原地飛升又近一步,冷笑一聲,「不在此處怎能知你做起了月老的行當,亂點鴛鴦譜!」
第34章 假觀星何必與故去的人征這朝夕。……
月明星稀,蟬鳴花枝,薰風吹沉水。
管彤長公主毫無眼色地頂撞陛下,「天色晚了,陛下還是回宮去吧。」
嘴上這麼說,還是傳了些冰鎮過的果子,擺了一小桌。
眼神示意自家兄長坐過去,她人依舊擋在門前,不讓他向屋裡走一步。
長公主瘦弱單薄的背影落在李棠瑤眼裡,有些偉岸,心裡暖暖的,從前李家未覆時,她是家中長女,都是她來護著別人。
只有這個傻公主,一直護著她。
陛下哪裡肯讓,兄妹兩個僵持起來。
楚王收拾好情緒,朝屋內的李棠瑤頷首,「早就聽聞李娘子於天文曆法頗有研究,不知今日能否請教一二。」
僵持的兄妹一齊看向謝應祁,如出一轍的鳳眸包含的情緒卻不盡相同。
陛下的目光暗含殺機,大有一個不妥就結果了楚王的意思。
而長公主更多的則是疑惑。
李娘子挑了下眉,不由地朝楚王看去,兩個人精一對視,都確定了對方有話要說。
於是她走前去,悄悄扯了扯慕鳳昭的衣袖。
這是她願意與楚王一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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