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他,他便過來探她額頭翻她眼皮,也就是在那時,她咬了他的手腕,燒得糊塗,也沒什麼力氣,想來不會留下什麼印子。
他抱著她艱難尋路,還要不停地同她說話要她保持清醒。
有冷箭襲來的時候,她昏昏沉沉地覺得天地轉了個圈,之後便聞到了血腥氣。
可她當時根本張不開嘴問一句傷到哪兒了。
之後的很多年裡,總夢到一個煙霧迷濛的雨夜,有一個人緊緊地將自己抱在胸前朝前走。
可她努力仰頭也看不清楚那人面目,更不知道他們要走到哪裡,只聽那人一直在說,沒事的,我們馬上就走出去了,一定會沒事的。
而她,一直都覺得他的體溫傳過來,很安心。
「我早該認出你來的,謝應祁,我早該認出來的。」
長公主的眼眶裡蓄滿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她退燒清醒時尚在關內道,可她忘了自己究竟是怎麼走出那瘴子林的,自然也根本不記得謝應祁究竟同她說過些什麼,而直到她回京都沒能再同那與她脾性相投的軍師見上一面。
如今想來,那時謝應祁傷重,也根本沒法與她見面吧。
該是哪種毅力才能讓他在中箭後仍舊將她護在懷裡呢?
「你如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曾經那一箭害的嗎?」
長公主的眼淚一顆顆砸下去,有一滴,正好落在謝應祁臉上。
長公主恍惚地想,在謝應祁臥床養病暗自神傷的時候,她在做什麼?
她在京城裡逍遙快活,準備及笄禮,結識小郎君還預備成婚。
是她害了一顆明珠蒙塵,卻還在這明珠襲爵後踩著他的傷處屢次挑釁,若換了她是謝應祁,定是要將自己碾死了算的。
長公主將他臉上的淚痕擦了,悄聲道:「謝應祁,你撐下去,你算計的種種,我都不計較。」
可謝應祁,不僅毫無反應,額頭還漸漸燙起來。
「阿昭。」謝應祁無意識地呻、吟出聲,慕鳳昭以為他醒了,彎下腰湊近去聽,他不住地在重複放心和別怕。
慕鳳昭鼻子一酸,又落下淚來,額頭抵在他面頰上,她總以為自己運籌帷幄,此時只剩無措。
無能為力的感覺簡直令人絕望,又惱又恨又悔道:「謝應祁,你這才是殺人誅心。」
第40章 銀耳湯謝應祁,玩脫了的感覺不好受吧……
袁娘子端藥過來的時候,長公主還維持著她離開前的姿勢,眼裡已經爬上血絲,但是瞧著精神還好。
「殿下,這——」
謝郎君若是躺著,藥還能灌下去,可現下背部有傷只能趴伏還昏迷不醒,這該如何?
「交給我吧。」長公主伸手示意袁娘子將藥碗拿過來。
長公主接藥碗的時候,袁娘子遲疑了下,卻又很快交過去。
長公主極有節奏地瞧了瞧床沿。
霜蟬隨即推門進來,語氣急切,「殿下,喚我何事?」
長公主將藥碗放在床邊,儘量輕柔地卡著謝應祁的腋下將人提了起來。
「替我將他翻過來,床尾的軟墊擱在床頭。」
被迫翻身的謝應祁綿軟無力地歪在軟墊上,像醒過來一般。
做好這一切後,長公主捏著謝應祁的下巴把他的頭半抬起來,又一用勁撬開了他的嘴,緩慢地把藥灌了進去。
袁娘子微微瞠目,霜蟬欲言又止。
關切焦急不似作偽,可這照顧起人來也太粗暴了。
等這一碗藥灌下去,楚王的臉上多了三個通紅的指印,平添被凌虐之感。
長公主朝向袁娘子,虛心求教,「還需要再喝旁的嗎?」
「不,不必。」袁娘子後知後覺回過神來,連連擺手。
長公主放心了,倚靠在床邊,撐住了偏頭倒過來的謝應祁,她捏著眉心,總算能回神理一理今夜之事,片刻後吩咐霜蟬,「去將二郎喚進來,我有事吩咐他。」
霜蟬面露難色,「二朗送太醫回宮去了,一時半刻回不來。」
慕鳳昭摁住謝應祁的頭,不讓他亂動,閉了閉眼,慢慢吐出一口氣,「那可有些難辦了。」
不過須臾,她便鎮定下來,目光直直看向袁娘子,「勞煩袁大夫在鹿鳴坊多住些日子,直到謝應祁醒過來脫離危險。」
袁娘子聽得出她的言外之意,暫且告辭出門去了。
「霜蟬,那這些事,只能你去做了。」
霜蟬附耳過去,聽長公主細細交代,面色幾變。
長公主說完,拍了拍她的肩,「去吧,不容有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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