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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事,真是天大的好本事。

「您能在長安城裡左右逢源,還真不是憑空而來。」

她要有這心思,如今也不會牽扯上這人命官司。

「阿昭過獎。」謝應祁的厚臉皮已經渾然天成,笑眯眯的病弱美人,我見猶憐。

「柳家倒台,齊家唇亡齒寒,我手握重兵,自然是他們要拉攏的頭一個對象,齊家二郎許我安然回去,他要我助他尚主,齊家大郎卻正相反,他說,他要助我尚主,而我,只需在他來信時,按他所說,露個臉。」

露臉那時,也就是三日前。

「那楚王豈不是虧大發了,若是尚主,正一品的王爺成了從五品的駙馬都尉,實在是委屈你了。」

長公主咬開一顆餛飩,清甜的藕香和肉的鮮香,滋味十足。

三日來第一頓安生飯,長公主頭一次發覺,原來這餛飩如此好吃。

「若能尚主,無品無階又何妨。」畢竟他早已交付了自己的全副身家,連楚王府的信物都在她頭上了。

長公主恍若未聞,一門心思品著他方才露出來的隻言片語,「這麼說來,齊大與齊二是各有心思,並非全然一心。」

不知她的好舅父,是長子這一系,還是夭亡的次子那一系。

「慕鳳昭,你這個騙子!」謝應祁見她吃得香,重新端起了那小碗。

可慕鳳昭卻對他方才的肺腑之言置若罔聞。

「嗯?」長公主慢半拍從思緒中抽離,反應過來他究竟說了些什麼後,久違地有些心虛,於是她慢吞吞地反問,「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這府里只剩你我二人,那白日裡進來的袁大夫算什麼,晚間來送食盒的二郎又算什麼?」

見他說的是這件事,長公主放下心來,有心調笑,「算我胡說八道?」

「那你還說,我活下來便可到陛下面前提親求娶尚主!」

他當時雖然精力不濟,但是還沒昏死過去,他都聽到了,這是慕鳳昭的承諾!

謝應祁從倚靠床頭軟墊,改為端正坐姿,語氣有些急切,「長公主殿下,可得一諾千金,一言九鼎!」

「這個啊。」長公主拖長了尾音,然後一字一頓道:「我反悔了。」

謝應祁一瞬間攥緊了手裡的碗,被燙也毫不在意,整個人立時臊眉耷眼起來。

長公主從他手裡接過那隻碗,確認他沒被燙傷才說道:「仔細別攥碎了碗。」

楚王悶悶不樂,幽怨地瞧著長公主,眼裡明晃晃地寫了難道我還不如一隻碗嗎?

長公主忍俊不禁,沒忍住捏了捏楚王的臉,「謝應祁,你幾歲啊,孩子脾氣說來便來。」

長公主仰頭喝了他碗中的湯。

「我就反悔了,你能奈我何?」橫豎人已無事,那他之前的種種,她也可以好好計較計較了。

長公主歪在矮榻上,初時還能支著胳膊饒有興趣地看楚王生悶氣,可沒一會兒就腦袋發沉,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半盞茶之後,徹底睡了過去。

胳膊也再撐不住沉重的頭,長公主將要磕在矮榻上時,被一隻手牢牢接住,溫柔地將她放好。

謝應祁回身將床帳上掛著的銀香囊里的香丸取了出來重新收好。

又將長公主打橫抱起,安置到床上,蓋好被子。

隨即輕聲道:「進來吧。」

袁大夫推門而入,「王爺。」

楚王自己坐到矮榻上去,「沒想到阿昭誤打誤撞請了你來,你——」

楚王臉上的已經情緒通通掩去,只剩掌江南道的楚王威嚴。

袁娘子躬身行禮,「事關郎君,自然是一字未提。」

袁娘子猶豫再三,還是補充道:「這三日長公主都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地守在郎君榻前,也根本無暇他顧。」

楚王眸中的暖意一閃而過,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長公主身上。

嘴硬心軟。

「京中局勢如何?」他受傷是意料之外的事,阿昭又一直守在他身邊,錯過了替自己辯駁的最佳時機。

中書令老奸巨猾,門生眾多,齊大狡詐狠心,太后又無甚主見,極易被挑撥,恐怕陛下獨木難支。

「民怨四起,物議如沸,金吾衛奉陛下聖令將鹿鳴坊圍了兩日半了。可長公主似是早有所覺,提前將坊中人都遣了出去,除卻我要替您請脈治傷,這府里真的不剩什麼人了。」

她與長公主接觸不多,但已然很能明白郎君為何鍾情至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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